道衍帶着兩人找到了子嫺,她就在鎮上街角蹲着,只是她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口中唸唸有詞。
“子嫺?”道衍緩緩走近低下身,兩眼不住打量起來。子嫺見有人靠近,她覺得道衍很親和,所以這次沒有下意識出手,而只是盯着他笑笑,隨即又低下頭自娛自樂。
“前輩,子嫺這是怎麼了?”蘇石見子嫺狀態不對,擔憂詢問。道衍只是搖搖頭,隨即將子嫺扶起,沈舠兩眼盯着子嫺,她看到子嫺一副癡傻摸樣,她心裏疑惑而自責,她懷疑是她給了子嫺過多的幻想,隨即想着:“前幾天還是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樣?”
“若缺,大師兄,嘻嘻…”
道衍終於聽清子嫺的話,他將子嫺帶到客棧,這時夏瑾終於來了。
“夏瑾,幫我看住她!”
道衍兩眼冷淡看着夏瑾,後者剛想推脫,見道衍不容推辭的架勢,她只能應下。道衍隨即帶着若缺和沈舠離開,他將子嫺交給夏瑾,因爲他現在不相信其他人,他要找到若缺問個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同於蘇石有些疑惑,沈舠更多了急切和自責,她只是想利用子嫺完成任務,哪裏知道會弄成現在這副局面?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三人此刻有着不約而同的想法。
皎月在一處廢棄屋子坐了許久,她哭過痛過,現在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往何處,甚至沒有發覺有人到來。
“哈哈,神女,原來你在這兒,終於找到你了。”不夜手下雲天興奮說着走近。
“神女,我可想了你很久了。現在任務完成,也不用忌憚你的情緒了。那麼現在你就發揮你最後的餘熱吧,雖然你憔悴了不少,可依然是美的讓我心醉啊。”說着那人就把住皎月,摩挲她的臉龐。
“你是誰?你幹什麼?放開我!”皎月發覺危險警覺過來,想要反抗卻已被鉗制。
“別擔心,我會對你很溫柔的。哦,對了,你應該記住我,我叫雲天。”
沈舠帶着兩人迅速找到了破屋,三人還未落地,道衍遠遠望見若缺,他心底瞬間涌出一股憤怨,上前一把將若缺從地上擰起。若缺被道衍拖走,可他似乎並不在乎,“皎月,你爲什麼不肯見我,爲什麼…”路過蘇石和沈舠,他央求二人,說:“蘇兄弟,幫我勸勸皎月。沈姑娘,她肯定聽你的,幫我勸勸她…”
蘇石見道衍將若缺帶走,他也不便阻攔,沈舠感覺不妙連忙進屋。
“蘇石,你別進來。”沈舠一手擡起,止住後方蘇石。
“皎月,你…”沈舠見皎月身上衣裳凌亂,蓬頭散發,兩眼呆滯無神,身上甚至還有淤青,她內心怒火沖天,卻又有些難過,因爲皎月這副樣子與她也有干係。
“小舠?他走了嗎?”
皎月兩眼空洞看着沈舠,後者點頭,她才忍不住將頭埋進沈舠懷裏,忽然哭了起來。沈舠見此心裏猜中了七八,她顫抖的手慢慢撫摸着皎月後背。蘇石在屋外等了許久,沈舠才領着皎月出來,蘇石一見皎月穿着與沈舠相似的衣服,只以爲沈舠體貼皎月寒冷。
蘇石有些奇怪沈舠,她沒有將皎月帶回給若缺,反倒讓他在客棧守着,自己倒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沈舠從皎月口中已然得知,是不夜的一個手下玷污了她。此刻沈舠迅速來找不夜等人,她深呼吸盡量保持鎮靜,等到一干人到齊,她再難忍住。
“宗主,這些屬下都給您找來了,不知是有什麼事情?我看您面色不太好,可是有些疲憊?不如您先休息…”
不夜一通話說個沒完,神刀擡手示意他止住。看着院子裏的十餘人,神刀忽然停步,問道:“誰是雲天?出列!”
雲天愣了一下才出來,可是他心裏已經預感不妙,因爲他知道宗主前去臥底的消息,說不定宗主與那皎月相識,想到這些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自己一時仁慈,沒殺了皎月。
“其他人離開。”
待衆人離開,不夜笑笑才道:“宗主可是要對雲天單獨獎勵?這小子任務完成的不錯,多次協助屬下…”
“獎勵?”神刀兩眼一剜不夜,後者立即會意過來,想着那雲天定是犯了什麼事,隨即收住聲兒。
“回宗主,是的。”
“在本座手下做事,違抗本座的命令就是死罪。”
說着神刀已然運轉靈力,那不夜見了忙求饒,道:“宗主手下留情。不知雲天小兒犯了什麼罪,勞您親自動手。雲天好歹也是我血宗門人,如今兩宗門人越來越少,外族人又不得多任,老夫煩請…”
“嗯?不夜老兒你找死?”沈舠怒瞪他一眼,卻是收回靈力,控制憤怒,才道:“他做的事,本座難以啓齒…”
話未說完,那雲天忽然搶話,狡辯道:“搞什麼?不就是強上了一個外族人,怎麼就要對我用刑嗎?”
神刀早已背過身去,她不想見雲天這種人。不夜聽了雲天辯解,他驚訝問道:“難道是神女?咳,你這個傢伙,之前你就見色起意,早就叮囑過你不要有動神女的想法,你怎麼能一時被迷了心竅而犯錯誤呢?快給宗主認個錯。”
“是,是。宗主,屬下一時被女色迷惑,這才犯了錯誤,還請宗主恕罪。”
沈舠方纔留他解釋,是想讓不夜這種老前輩知道,她不是無罪拿人。哪知不夜竟然藉機給雲天找臺階下,她的憤怒霎時被激起。本想借着不夜的臺階順勢下,雲天只察覺到瞬間陡增的殺意,他當即斷定神刀是動了殺心,他當即先行出手攻擊神刀。
“百鬼奉食!”不夜驚訝而憤怒,他道:“這百鬼奉食陣法是此界幽冥術法,詭異非常,之前一直是交給雲天那小子使用,沒想到竟然敢對宗主動用此陣法。”不夜說完,心裏想着雲天已有取死之道。
黑色煞氣籠罩在兩人周圍,遮天蔽日,陰氣乍增。不夜正想着如何破陣,只見神刀只一揮手,淡色靈氣瞬間破滅法陣。只見沈舠霎時移身到雲天旁,後者剛逃出院子,卻已被擊殺。只是眨眼間,神刀便破陣取人性命。不夜此刻有些害怕,他想着雲天有玄子初階實力,竟被一擊秒殺,他生長於此界,只見識過血宗的厲害,哪兒見過魂宗這種不動手,殺人不用刀不見血的手段?
“老前輩不用害怕,本座一向賞罰分明。”
見神刀終於瀉火,不夜心裏僥倖,擦去汗水,邊道:“多謝宗主寬恕。”
直到天黑,沈舠才返回客棧。
“沈舠,你還好吧?”蘇石遠遠見沈舠,迎了上來問詢。沈舠並不說話,只是搖搖頭,隨後便進了皎月的屋子。
“沈舠,皎月她一直沒什麼動靜,不知道怎麼回事。”蘇石在後方立定,提醒她說,隨即便回房開始修煉。
“皎月,不怕,我已經給你報仇了。”沈舠抱着皎月,她動手了結雲天也是無奈之舉,即使她知道可能面臨的宗門猜疑,但她又何嘗願意取了弟子的性命?
“小舠,”皎月回正身子,認真看着皎月,才道:“你參與了這些事,對嗎?”
皎月這些日子回想了發生的事,其實自從她和若缺離開神女村,起初是有些平靜的日子。可自從她遇到神刀和蘇石等人,她並沒有聯想到這些,可是爲什麼那次趕來救她的人是若缺?爲什麼子嫺又偏偏出現?這一切的一切,皎月想了許多天,只覺得這些事情發生的太過巧合,她想了所有可能的人,只從一些細節的地方,發現了沈舠的可疑。
沈舠沒想到皎月竟然看出了些許端倪,她對皎月的事很自責,這是她所意料之外的事,她此刻只是點頭承認,不想再作辯解。
“爲什麼!”皎月見沈舠應下,她的情緒忽然爆發,聲音喑啞卻大聲,又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把你當做好姐妹,你居然設計害我!爲什麼爲什麼!”說着皎月忽然渾身像使不完的勁兒,一把將沈舠推倒在地。
“你將這口哨給我,就是爲了設計害我?”皎月說着一把將口哨摔到神刀臉上,又道:“若不是我記得若缺身上的味道,我也難以察覺。那天也是你假扮若缺來救我,然後故意用子嫺演戲給我看?你的目的是想逼我失控?你和那幫人是一夥的!”
“皎月,你冷靜點。你的事,我沒想到會這樣,我…”
“呵呵呵,如今我和若缺再無可能,我也沒有完成使命。沈姑娘,現在來殺了我吧,不然我肯定會讓你的計謀落空的。”
皎月忽然自嘲起來,那樣子看着很是淒涼。沈舠緩緩起身,嘆了一息,才道:“皎月,其實,我也可以讓你忘掉這些煩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