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人的動作遠比聲音要快。

    鹿棲話還沒說出去,臥室的門就被溫言推開了。

    牀上的自家女兒跨坐在男人腿旁,兩隻白白嫩嫩的手輕放在他小腹上。

    溫言:“”

    江到別過頭,想用枕被掩蓋住發燙的臉頰,聲音輕飄飄:“溫阿姨,咳嗯,我可以——”解釋的。

    話沒說完,溫言蹙眉指着自家女兒,發顫道:“鹿棲,你怎麼可以佔小到便宜!”

    “?”鹿棲茫然,“媽,你聽我狡辯!”

    “呸,你聽我解釋啊,媽媽——”

    鹿棲從柔軟的牀上竄了下來,朝門口的方向走,試圖要解釋這一切都不是她故意的,且想告訴自家好媽媽,是江到佔她便宜。

    溫言自然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快給你小到哥哥道歉!”

    “”鹿棲痛快答應:“好啊!”

    這個剛剛還惱羞成怒的女孩現在半彎腰吊兒郎當的在給牀上躺的不自在的男人道歉。

    鹿棲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江、到、哥、哥、對、不、起!”

    尤其是那“哥哥”二字,咬的極爲重,就好像其他的話不重要,這兩個字纔是重點似的。

    江到雙手支撐在乳白色的牀單上,牀墊塌陷去兩個小坑,他此時脣角微微上挑,眉眼彎彎,那顆淚痣也隨之顫了顫,某種意義上來講,江到就像是一隻會勾人的狐狸。

    對於她故意喊哥哥攀親戚這件事,江到並沒有生氣,嗤笑道:“一家人不用說對不起。”

    什麼一家人?鹿棲達咩!

    本以爲是捉弄了他,萬萬沒想到,是被人捉弄了一番,狗賊不僅狗而且賊!

    房間瀰漫着的曖昧氣氛在溫言開門時就煙消雲散,此刻除了悶熱還是悶熱。

    溫言拉開門,淡笑着:“我上來叫你們喫飯,你爸爸也回來了。”

    “啊?他今天不是不回家嗎?”鹿棲打了個冷顫。

    午飯是家裏的阿姨和溫言一起做的,家裏來客人的緣故,可謂是相當的豐盛。

    鹿棲坐在溫言身邊,剛撂屁股,就被鹿文祥一個眼神嚇得站直起來。

    是的,自從那天江到把她送回來之後,她爸就好像是積攢了多年的情緒全部都爆發了,就是不跟她說話,這讓餐桌上的氣氛變得無比沉重。

    剛被鹿文祥凝視完的鹿棲此刻開始有點心疼江到了,那股犀利而又充滿危險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是半分不移的狀態。

    這樣嚇唬一下江到也好,省得他以後天天來家裏蹭喫蹭喝還騙錢出賣色相。

    幾分鐘後。

    被盯着的江到很平靜地問好:“鹿叔叔,您是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

    “”

    狗賊不害怕她爸?奇了怪了,小時候記得還會刻意躲着她父親走。

    鹿文祥本來板着的嚴肅臉竟出奇地笑了笑:“沒什麼,棲棲這兩天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一點都不麻煩。”江到語氣平淡:“這要比高三那年小鹿喝多那次輕鬆的多。”

    鹿文祥聽後竟哈哈大笑起來,還順着他的話題往下聊。

    此時的鹿棲恨不得把頭藏到桌子底下。

    實在是太尷尬了,那次是高中一個好友生日,去k歌不小心就給玩嗨了,那還不算什麼,關鍵是鹿棲當着包間那麼多人的面,直接坐在江到腿上,拉着白色短袖的領口強吻了他。

    可那件事情純屬是撒酒瘋行爲,沒想到江到竟然可以記到現在。

    思緒被拉回後。

    鹿棲注意到桌邊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江到抑笑,筷子輕放在瓷碗上望着正扒拉米飯的小姑娘:“小鹿,是叔叔說的這樣麼?”

    “啊?”鹿棲沒聽剛纔的對話,“是什麼?”

    江到低眸笑:“我走的那晚你把自己關在屋內難過了很久,好像還有啼哭聲。”

    鹿棲:“???”

    她爸怎麼什麼都說,自己還是不是親女兒了!

    瓷碗擱桌上,鹿棲否認:“沒有,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走的。”

    本來就不知道,難過的那天是剛知道江到離開了江城。

    江到被小姑娘這副憨樣逗得忍俊不禁,調侃道:“你就不怕被鹿叔叔溫阿姨認爲咱們在一起過?”

    話音剛落。

    鹿文祥差點就被米飯嗆到,咳嗽了好幾下。

    鹿棲急的眼紅,再說下去的話可就真的露餡了,要是被她老爸知道在高三那麼重要的一年裏談戀愛,一定會手指她腦殼一頓教育的。

    她單手支在飯桌上,向前微傾,伸手去打對方的頭。

    還沒夠到,鹿棲就被鹿文祥給訓回去了。

    鹿文祥:“鹿棲,你給我安安靜靜喫飯,我看你就恨不得爬到桌上!”

    她老實巴交的坐着。

    這頓飯一定是史上喫過最痛苦的,而痛苦本源就在於江到的那張欠打的嘴!

    好不容易安分了幾分鐘。

    鹿文祥很官方的問:“小到以後就要常居江城了吧。”

    “對。”

    “那就多跟鹿棲聯繫聯繫,她身邊也沒幾個像樣的朋友。”

    鹿棲撇撇嘴,她身邊那些狐朋狗友,呸,那些鐵哥們可都是講義氣的很,怎麼在他們嘴裏就成不像樣的了?

    江到剛消停了一會兒,眉眼彎彎道:“沒問題鹿叔叔,就是小鹿好像是把我的微信刪了。”

    “”

    很好,鹿棲又感覺到了,來自親生父親那股即將掃描激光的眼神。

    她嚥了咽口水,心虛道:“是嗎?哈哈,我怎麼不記得了,或許是我做夢刪的吧,哈哈哈,我這就給你加回來。”

    鹿棲恨啊,他能做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

    “滴——”

    一聲掃描二維碼的聲音傳入衆人耳畔。

    他們好像都在盯着鹿棲添加好友,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她要與江到不共戴天!

    -

    碧桂園別墅區內。

    江到懶洋洋地靠着沙發椅背,指腹不停點進退出微信界面。

    廁所的門被拉開,小劉將擦手的紙巾丟進垃圾桶裏,見自家老闆笑的這麼開心,肯定是有狀況的。

    “江哥,什麼事兒這麼高興,是不是嫂子把你加回來了?”小劉站在沙發邊欲要彎腰貓一眼。

    江到點進“新的朋友”頁面,只有一個頭像是隻金錢豹的人申請添加好友,“是她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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