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找到那份藥物資料已經過去了不少時日,然而如今勝利的天平,卻還不知道會倒向何方。

    輕輕敲擊着桌面,安室透此刻有些若有所思地看着電腦上關於那位常磐榮策教授的信息。他一直覺得組織中的那位大人物異常鍾情於“七”這個數字,正如七個孩子,七福神……

    如果說這代表組織在各個領域的統治力的話,那麼七人之中,應該就有掌握着無數情報信息網的朗姆,與boss關係密切的千變魔女貝爾摩德,負責組織暗殺與清理叛徒的琴酒,在日本警界位高權重的威雀,在學界、政界頗有發言權的常磐榮策。這樣的話,就已經有了五人,但還有兩人,會是誰?

    將這個暫時還不能完全解開的問題擱置,安室透將電腦關閉。

    電話鈴聲在此刻響起,看着電話的來電顯示,安室透的目光中轉而有了幾分柔和:“雪繪。”

    “透君,你現在在家嗎?我今天和小哀一起做了一些泡芙,想帶一些過來給透君嚐嚐。”電話那頭傳來秋山雪繪的聲音。

    “雪繪,你現在是在阿笠博士家嗎?”在電話中安室透似乎還聽到了灰原哀呼喊阿笠博士的聲音,因此便猜到了此時秋山雪繪所在的地方。

    得到秋山雪繪那邊的迴應後,安室透便說道:“我等一下剛好要出門買點東西,那家店離阿笠博士家比較近。所以,雪繪,你稍微在那邊等一下,我正好可以過來接你。”

    拿起放在沙發邊的外套,在叮囑好哈羅在家不許調皮後,安室透便出了門。

    待安室透到達之時,秋山雪繪恰好在阿笠博士家門口等待。正當兩人準備一起離開時,準備啓動引擎的安室透卻突然頓了頓,他的目光也望向了車外。

    只見從一旁的工藤宅中剛好走出一名粉棕頭髮的男子,他的臉上還帶着一副眼鏡。而那名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安室透,兩人的目光在不經意間便交匯在了一起。

    略微看向身旁的安室透,秋山雪繪感覺到她身邊男子的氣息似乎比平日中多了幾分凜冽:“透君,你沒事吧?”

    “沒什麼,雪繪,我們走吧。”轉回頭的安室透收回了身上略微沉抑的氣息。

    一直等回到公寓,秋山雪繪纔開口問道:“透君,那位帶着眼鏡的先生,是不是在身份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秋山雪繪從未見過安室透對誰有過這麼直白的銳利感,他們之間,似乎有着什麼複雜的交集。

    “現在那副樣子只是那傢伙的假面而已。那個人,實際上是fbi的人,他本名爲赤井秀一。在組織臥底時他也叫做黑麥威士忌,也就是你在四年前看到的那個長髮狙擊手。”提及赤井秀一,安室透的聲音也帶着幾分低沉。

    所以,那個叫赤井秀一的人也曾是潛伏於組織的臥底。秋山雪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剛剛那位赤井先生是穿着居家服從工藤宅走出來的,也就是說他應該暫時住在工藤宅中。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赤井秀一先生應該也是獲得了柯南絕對信任的人。

    略微看向身邊的安室透,秋山雪繪覺得在碰到那位赤井秀一先生時,安室透與平日表現得似乎有些不同。他的表現,就像是一隻守護自己領地的孤狼一般,渾身都散發着一股銳利感。

    輕輕地靠近安室透幾分,秋山雪繪卻體貼地沒有再過多詢問什麼。看着總是將自己處於緊繃狀態的安室透,秋山雪繪的眼中也多了幾分疼惜。

    將盒中的泡芙拿起遞在了安室透的嘴邊,秋山雪繪柔聲說道:“透君,要嚐嚐我做的泡芙嗎?因爲特地加了一點水果,應該會比普通的泡芙更不容易膩一些。”

    將泡芙抿入口中,奶油的香甜和水果的清香混在一起,似乎也將之前安室透碰到赤井秀一時所積壓的沉抑沖淡了幾分。安室透輕輕抱住身旁的秋山雪繪,在他懷中的姑娘總是將所有的溫柔與理解盡數給了自己。她從不過多追問什麼,只是靜靜地陪伴着自己。

    “雪繪,能聽我講一些故事嗎?”安室透沉聲說道。

    “好。”靠在溫熱的胸膛上,秋山雪繪輕聲迴應道。

    只見安室透打開電腦,從重重加密的文件中,他最後打開了一張相片。而相片之上,是五個於櫻花樹下嬉鬧的少年。

    “這是透君以前上警校的時候所拍的照片嗎?”秋山雪繪問道。

    “沒錯。那時候的我也只是個懷揣着熱血的警校學生而已。照片上的其他四個人,是我的朋友。”看着這張照片,安室透的眼中有着無比懷念的神情。

    “萩原研二,隸屬於警視廳機動爆炸處理班,在一起爆破案件中遇到已經停止的計時器重新爆炸,因此殉職。松田陣平,同樣隸屬於警視廳機動爆炸處理班,在萩原殉職的同一起連環爆破案件中,松田也爲了拯救衆多生命而殉職。伊達航,隸屬於警視廳搜查一課,在完成徹夜監視工作後,被一輛疲勞駕駛的貨車撞倒,意外身亡。”安室透輕聲述說着他過往中這些朋友的故事,眼中也有着幾分悲傷。

    看向照片上的最後一人,安室透略微頓了頓,而後說道:“諸伏景光,他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隸屬於警視廳公安部,同我一起接受了潛入組織的任務。在臥底身份暴露的時候,組織曾派遣多人追查,而景光,爲了保護家人和朋友,選擇了自殺……”

    看着照片上的諸伏景光,秋山雪繪也有些震驚,她還記得這位先生,七年前和四年前,她都在透君身邊看到過這位諸伏景光先生。當初在長野尋找到的那枚警徽,極大可能就是這位諸伏景光先生的。

    回想起在長野時安室透平靜目光中所掩藏的懷念與悲傷,秋山雪繪輕聲問道:“透君,諸伏景光先生和那位諸伏高明警官是……”

    “他們是兄弟。可是景光死亡的真相,我也是遲了那麼多年纔將這個消息送到諸伏高明警官的手中。”安室透沉聲說道。

    “當時就差那麼一點點,我拼命趕上樓梯,但是得到的結果,卻是景光奪過了赤井秀一手中的槍,自殺身亡。”安室透略微握緊自己的手,“我恨赤井秀一明明同是臥底卻沒能阻止景光自殺,其實何嘗不是在怨恨我自己。爲什麼,當初我沒能救下景光。”

    “透君……”看着安室透悲傷的模樣,秋山雪繪輕輕地抱住眼前的男子,“透君,我明白當好朋友自殺在自己面前,但卻阻止不了的那種無力感。悠音自殺的畫面曾一次次出現在我的夢中,悲傷和內疚也佔據在我心中。不過我明白,悠音是爲了守護大家纔會犧牲自己的生命。而那位諸伏景光先生,我想也一樣,他是爲了守護大家纔會決定犧牲自己,他是一位值得敬佩的英雄。”

    就像安撫受傷的幼獸一般,秋山雪繪讓金髮男子微微靠在她的胸前。她的手也輕撫着男子柔軟的金髮,一舉一動中都透着無比細膩的溫柔。

    “他們都是值得敬佩的警官。而承載着他們的希望,堅定前行的透君,也是我心中的英雄。”溫柔卻不失堅定的話語響徹在秋山雪繪的口中。

    安室透略微環緊了秋山雪繪的腰,眼前姑娘身上的氣息總是會讓人感到平靜而舒心,似乎只要有她在,自己就像是海浪中的船隻終於找到了停泊的港灣一般。像只卸下防備的刺蝟,安室透將所有的柔軟都展現在了這個姑娘眼中:“雪繪,謝謝你。”

    溫熱的氣息輕灑在胸前,秋山雪繪輕柔地抱住靠在她身上的男子:“以後的路,透君絕不會再孤單一人,我會一直陪着透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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