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招呼後,陸沉淵站在門外等了一會,裏面沒有任何反應。
陸沉淵試着擰動門把手,發現沒鎖。
他將門把手擰到底,開了門。
才一開門,就有一個東西迎面朝他飛來,陸沉淵伸手精準地捉住了。
發現是一個精緻的塑料兔子玩偶。
再看看地面,還有蘇曉剛剛砸出來的一個胡蘿蔔揹包,大概是這隻兔子的配飾。
陸沉淵彎腰撿了起來。
手上的兩個東西都很輕,作用只能是製造聲響,不能造成破壞。
蘇曉看見他,立馬轉身背對着他,她的整個背影,包括每一根頭髮絲都在散發着我很生氣的氣息,又透着不少委屈。
陸沉淵走進來,將手上的玩偶放回桌面,對蘇曉說:“喫飯了。”
蘇曉不爲所動。
陸沉淵:“廚師說做了你很喜歡的菜。”
蘇曉依舊不理他。
陸沉淵:“不喫就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蘇曉:“不喫,不餓。”
話音剛落,肚子很不爭氣地,響了一聲。
……
真不爭氣啊!
陸沉淵像沒有聽到,走到她面前拖了張椅子過來,跟她平視,“剛剛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陸沉淵認真鄭重地開口,“對不起。”
他此前從未認真看過蘇曉,湊近了看才發現她的眼睫毛長而捲翹,眨眼的時候像兩把小扇子,白皙的皮膚細膩地看不見一個毛孔,精緻地有些不像真人。
蘇曉掃了他一眼,神色高傲,對他愛答不理的模樣。
陸沉淵還給出了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我一定先了解清楚情況。”
陸沉淵沒哄過人,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就是在哄蘇曉,他只知道錯了就要認。
聽到他的道歉後,蘇曉的臉色緩和了點,但還是拒絕看他。
陸沉淵也有些無奈,“真的不喫飯?”
如果蘇曉說不喫,那就喊人將她那份直接端上來。
這時,凌曄突然扯着嗓子喊了句,“哎呀,陸皓你怎麼把菜夾了大半,那麼好喫的菜夫人還沒來得及嚐嚐呢。”
房門敞開着,蘇曉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蹭一下從椅子上起來了,“喫!”
蘇曉說罷便往房外走,即便她再壓抑,也能發現她走得很快,甚至腳步都有些凌亂,差點踢到了桌角,能看出來她是真的餓了。
陸沉淵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染上了零星笑意。
蘇曉一出房門,還沒下樓,就先在走廊對着樓下的陸皓喊,“留點給我!”
喊完就連忙往樓梯走去,邊走還邊在腦內跟系統吐槽。
蘇曉:“下次還是不要挑飯點發脾氣了,爲了面子還得餓肚子,下次要喫飽飯再發脾氣。”
系統已經傻眼了,“你還敢對他發脾氣啊?你忘了剛剛你進門時候他看你的眼神多可怕,我都懷疑他會直接把你綁起來丟到海里餵魚了。”
蘇曉嚴肅地教育它:“說什麼呢?!現在是法治社會,別搞封建那套啊,看我適應地多好,你怎麼比我還沒長進。”
陸沉淵走出房門時,蘇曉已經在餐桌上坐好了,像往常一樣很乖巧地等着傭人上菜。
凌曄朝上望去,跟他對了個眼神。
陸沉淵輕笑。
今天廚師做了蘇曉最喜歡喫的龍蝦湯泡飯。
傭人給她盛了一小碗飯,放進湯裏攪拌,讓每顆米粒都沾滿湯汁後再遞給蘇曉。
蘇曉只嚐了一口,就好喫地想給廚師豎大拇指了。
可惜蘇曉愛喝湯愛喫肉不太愛喫大米飯,飯還沒喫完湯就喝完了,剩下半碗泡開的米飯躺在碗裏。
正當蘇曉想問廚師還有沒有湯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碗沒動過的龍蝦湯。
就在剛剛蘇曉奮力乾飯的時候,陸沉淵已經重新回餐桌坐好了。
他修長的手指抵在桌面上,將龍蝦湯再往蘇曉面前遞過去了一點,“我沒喫過,乾淨的。”
“賠禮。”
蘇曉沒跟他客氣,也沒理他,自己動手將湯倒進自己碗裏,高興地吃了起來。
喫飽後,蘇曉的心情就好了起來,彷彿剛剛生氣地要砸東西的人不是她,開開心心地往沙發一坐,開始看電視。
見她沒事了,陸沉淵這纔打算重新回公司,處理今天那些被放下的工作了。
陸沉淵走後,餘瑾捏着那張慈善拍賣會的邀請函,走到蘇曉面前,朝她深深鞠了個躬,“很抱歉,夫人,今天我應該先了解情況再跟陸總說。”
“對不起。”
她不應該帶着先入爲主的想法,以惡意揣測蘇曉。
蘇曉現在已經不生氣了,笑了笑說,“沒關係啦。”
餘瑾沒想到她那麼輕易地就原諒自己了,待在原地,都忘了把邀請函給她,還是蘇曉自己注意到了餘瑾手裏那個精緻的信封,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餘瑾回過神來,將邀請函遞給她:“是明晚拍賣會的邀請函,陸總說你想買什麼,買多少都可以。”
如果說剛剛蘇曉是因爲實在餓了所以妥協,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纔算是真正原諒了陸沉淵。
拍賣會她知道。剛穿書不久她就偶然間去過一次,買到了一把很喜歡的古琴。
那時候還沒弄清楚自己的具體狀況,只是看見喜歡就買了,後來還有些害怕是不是花太多了。
現在有陸沉淵這話,蘇曉收好邀請函,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一旁的凌曄其實很想跟蘇曉說,那是拍賣會,不是大賣場。
不過轉念一想,可能對於蘇曉來說,拍賣會的本質跟大賣場沒差。
臨睡前,蘇曉將先前買的那把古琴拿了出來,手指輕輕放到琴絃上。
即便過了兩世,那些記憶都有些縹緲了,可摸琴的感覺還是如此熟悉。
常樂公主雖備受寵愛,作天作地,可卻不是什麼草包公主。她才華橫溢,尤其是撫得一手好琴,名聲大到幾乎每國來訪,都會有王子專程而來,求娶常樂公主。
結局自然是被皇帝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