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河徐長壽 >第37章 要燒就燒兇的
    獎勵:道行+1年。

    秦河:“……”

    人都傻了,斷頭屍,死不瞑目,給的不是技能也就算了,道行纔給一年?

    這獎勵,還不如亂葬崗那些最普通的屍體呢。

    瞬間,秦河覺的抱在懷裏嬌滴滴的小美人變成了倭瓜。

    什麼玩意!

    “人品波動,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秦河只能安慰自己受傷的小心靈,獎勵不由自己說了算,給什麼都是賺。

    地火的溫度一致,六個焚屍匠的進度也差不多。

    又是那個魏武,跑過來一看身體差不多都化了,便讓秦河等人停爐收拾骨灰,準備下一趟焚屍。

    別人什麼心情不知道,秦河肯定是十分樂意的。

    別說兩具,他可以七天七夜不睡覺一直燒,要是能承包了這焚屍堂那就更妙了。

    等衆人鏟了骨灰,魏武指着滿堂的屍體道:“燒了一具你們就算練過手了,接下來你們自己選屍體燒,靠這邊是京城本地的,蓋的是白布;靠中間的是外地來的,蓋的是黃布,你們就選蓋白布的燒。”

    說完人又走了。

    衆焚屍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各自去選屍體。

    各人都有經驗,儘量選看起來不那麼兇的蓋白布的屍體燒。

    問題來了,本地屍體和外地屍體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

    飛魚衛的焚屍堂,是整個大黎等級最高的焚屍堂。

    不光接納本地兇屍,還接納千里迢迢從外地運來的屍體。

    而外地的大城也是有焚屍堂的,只不過沒有京城等級這麼高,有部分處理不了的屍體,必須送京城。

    這就造成了一個結果。

    外地屍體都是經過兩重篩選不得不送的屍體,都是大凶,不少都是撲過人的。

    相比本地只經過一重篩選,那兇的不是一點點。

    特別是靠中間的位置,許多的屍體都綁着鐵鏈,貼着屍符,口含黑驢蹄,有幾具甚至是連着棺材一齊送過來的,光賣相就嚇人。

    這種事不用魏武提點,衆焚屍匠都知道怎麼選。

    沒人是傻子,沒那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否則到時候獎勵沒有挨一頓批是輕的,萬一起屍把自己撲了,那才叫冤枉。

    可問題是……秦河不這麼想啊。

    同樣是屍體,要燒就燒最兇的。

    本地屍體是美女,外地屍體是花魁,最中間那連棺材一齊綁鐵鏈的,簡直就是下凡的仙女啊。

    秦河口水都快下來了,這要在外面,上哪找去?

    秦河都有了一種腰纏萬貫逛窯子的感覺,萬千佳麗就等自己寵幸呢。

    別的焚屍匠都在蓋白布的區域選,只有秦河,磨磨蹭蹭,磨磨蹭蹭,就蹭到了黃布白布交界的位置。

    趁人不注意,掀開一角黃布。

    一看,身上雖然沒綁着鐵鏈,可手上和腳上綁着鐐銬,額頭貼着鎮屍符,肯定是起過屍的。

    美美的。

    就你了!

    秦河抱起屍體就跑,那模樣,跟做賊似的。

    遠處魏武一直注視着這邊的動靜,見秦河抱起一具黃佈下的屍體跑了,頓時滿頭都是問號。

    心說這小子是腦子有病吧?

    說了白布白布,咋還挑黃布呢?

    行,你能。

    一會兒鎮屍符燒起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聽話。

    秦河回到焚屍房,這種外地來的屍體在運送京城之前就淨過身了,可以直接上爐。

    放下屍體秦河好好端詳了一下。

    不愧是“花魁”,有賣相。

    手指成爪,口生利齒,額頭兩處突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長出來,屍體已經失去水分乾癟,敲了敲,竟然有金屬的聲音,硬皮已經到了相當程度,刀劍難傷。

    屍爪上有未洗淨的黑色血塊,顯然是撲過人見過血了。

    秦河很滿意,當即賞了它十枚鎮屍釘。

    特別是那兩處突起,一處一枚。

    做完這,秦河又將屍體額頭上的鎮屍符揭下來,貼身藏好。

    這東西雖然比不上鎮屍釘,但白白燒了也是可惜。

    打開火蓋,引火焚屍。

    屍體安安靜靜,十枚鎮屍釘下去,秦河就從來沒見過還能起屍的屍體,況且這還有攝魄燈,想動那是完全沒門。

    屍體硬皮,燒起來的速度要比尋常慢了許多。

    足足兩個多時辰,屍體才徹底焚化。

    黑白幕布落下,皮影演繹,秦河看到了這具屍體的生平。

    死者名叫陳玉堂,是徐州商人,經營糧食布匹起家,半生沉浮,算是積攢了不錯的家底,育有三子,一人習文,一人習武,一人營商,個個都是年輕俊傑。

    一家子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去歲九邊戰事喫緊,皇帝連下數道旨意,軍糧接濟成爲頭等大事。

    各州府攤派,均有定額,徐州巡撫盧湘張榜購糧。

    可皇帝旨意一下,各地糧食連連大漲,糧商們全都捂着糧等着漲價,不肯售賣。

    徐州巡撫盧湘半月只購得軍糧千石,與定額相比連一成都不到。

    盧湘一看,好哇,你們這幫奸商王八蛋,有糧不肯賣是吧,等着,不出十天我讓你們跪着求我買糧。

    這裏得說說盧湘這人,他是閹黨一派,與代表富商大地主的東林黨是勢不兩立。

    盧湘購不上軍糧,一方面是糧商們惜售,另一方面也是東林黨在故意刁難他,只要他購不齊軍糧,到時連上奏摺,就能把他的官烏紗帽給擼了。

    購糧一事,實際上已經摻雜了無法調和的黨派爭鬥。

    這盧湘也是個極有手段的人,他依舊派人拿着銀錢依舊找糧商們購糧。

    購什麼糧?

    劣糧、發黴的糧。

    富商們一看,哎呦,還有這種好事兒?

    這盧湘肯定是急瘋了,買不着好糧就買劣糧以次充好。

    這不是找死麼?

    賣!

    賣給他,受潮的糧當好糧賣,這種好事上哪找去?

    等他購了糧送到京城,再參他個運糧不利,致使軍糧受潮。

    就算是權閹護着,也定讓他脫層皮。

    可他們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盧湘前腳剛收完糧,後腳就調城衛挨家挨戶上門抓人。

    把劣糧和購票往堂上一擺,治療了他們一個以次充好,敗壞軍資的大罪。

    足夠滿門抄斬!

    被抓的富商們傻了。

    大事不好,盧湘倒打一耙,上當了。

    購票是自己開的,手印是自己按的,糧食是發黴了幾個月半年的,這叫“鐵證如山”,百口莫辯。

    你跟誰講道理去?

    官司就算打到御前,你也討不了好。

    更何況這本身就是盧湘做的局。

    可富商也不是喫素的,哪肯就這麼束手就擒,同時他們也在賭盧湘沒那麼大膽子。

    可盧湘早就料到他們沒那麼容易屈服,還有後手。

    辦法簡單又粗暴,直接將其中一戶人抓到刑場,手起刀落滿門抄斬。

    一家不分婦孺老幼,二十幾顆人頭落地。

    陪斬的富商們頓時嚇的是個個兩腿篩糠,屎尿齊流。

    盧湘來真的!

    結果自不用多說,盧湘悠悠然來到衆富商面前,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一百石好糧可以換回一石劣糧。

    富商們腦瓜子嗡嗡的,只顧着保命,根本想不到其它,急忙招呼家人換糧。

    就這麼地,盧湘一天就把定額軍糧籌齊,超額部分落進兜裏,自己賺了個盆滿鉢滿,至於被斬那一家子的家產,自然也是笑納了。

    誒,你可能會說了。

    這中間好像沒陳玉堂的事兒啊?

    別急,那被斬的,就是陳玉堂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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