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夠強的話,運氣就沒那麼重要。”
這是林靖篤信的東西。
“現在講這些有什麼用?”楊麗的嘴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打一場算一場吧。”
她對於接下來的比賽,並沒有抱太多希望。
對手在實力上足以形成碾壓,恐怕絕大多數的人站在她的位置,都會有和她差不多的想法。
不遠處,喬樂樂等其他四名參賽隊員向她們的方向走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算好看。
“怎麼回事,不就是一個小組抽籤麼,至於嚇成這樣?”
林靖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從臺階上站了起來。
未戰先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靖姐,你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誰?”喬樂樂問。
“d省啊,我知道。但是每個小組有五支隊伍、爭兩個出線名額,就算打不過d省,也並不是全無希望。”
幾個女孩在楊麗周圍坐下,剛好圍了個半圓,把林靖圈在了最中間。
喬樂樂看着她,搖了搖頭,“不是的靖姐,你想得太美好了。”
齊雨薇雙手託着下巴,目光望向遠處,“咱們抽到的小組裏還有a省和g省,每一個隊伍的紙面實力都比我們強。”
“你又不參加比賽,不知道對手的底細很正常。”
“是啊,我們還特意確認了名單,這次想要在小組裏面不墊底就很不容易了,更別提什麼出線名額。”
這是另兩個參賽隊員說的。
楊麗聽見這話,反而擡頭看了眼林靖,眼神中不太認同她們的發言。
“a省和g省嗎?”
林靖微微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嚴肅的神色。
“真是哪個隊伍都怕,沒救了。”她小聲吐槽了一句,迅速接道:“先排開d省,你們怕a省是因爲她們隊伍裏有舒曼。”
她用的肯定句。
舒曼,國家女隊現役最強削球手,她曾經的室友。
削球,是利用球拍的摩擦力切削擊球的一種技術。這種打法如今在國際賽場上並非主流,國內以削球爲主要打法的球員也並不很多。
“是啊,你說咱們幾個誰能打得好削球?”喬樂樂率先開口。
打削球,就要能判斷準球的旋轉,然後正確地應對旋轉。
隊裏並沒有優秀的削球手幫她們訓練這些,也難怪她們都認爲舒曼是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
“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不用非得打過她。”林靖說,“舒曼在她們隊伍裏實力最強,鐵定是一路打一單,她們的二單和三單選擇並不多。”
“這兩個都是國家二隊的成員,拼一拼的話能打下來。”
楊麗接口道:“你是想讓我們田忌賽馬?”
全錦賽的團體賽制是五場單打比賽,五局三勝制,沒有雙打。如果打滿五場的話,參賽隊伍中的一單和二單選手分別要打兩場,三單隻打一場。
舒曼是她們省隊的最強者,肯定要打一單的位置,如果h省這邊乾脆放過舒曼,直接拼另外三分……
那還真有得打。
林靖點頭,“當然具體的佈陣還得看教練組的安排,我就是隨便提供一個思路。”
不知不覺中,五位隊員都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她。
“靖姐,那你再說說g省那邊我們怎麼打?”
林靖應下,如數家珍一般給她們分析對手們的實力和技術特點。
這些內容,有些是她自己分析比賽看出來的,也有一些是秦嶼聊天的時候給她講過的,她便都記在了腦子裏。
原本不參加比賽的人,卻認真細緻地給她們分析即將到來的比賽。
漸漸地,喬樂樂等人最開始的喪氣慢慢不見了,她們仔細聽着林靖的分析,時不時地還補充兩句。
喬樂樂歪着頭,若有所思,“其實真的不是沒有搞頭,雖然容錯率低了一點,但是進決賽圈還是有希望的?”
“是啊。”林靖攥起拳頭,“所以我纔不明白你們在怕什麼。輸了算,贏了賺!沒必要想那麼多,一場一場打下去就行了。”
她還欠欠地補充了一句,“就算是小組賽沒出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來是對手太強,二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烏鴉嘴,比賽之前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楊麗笑罵道。
“我說好聽的要是真那麼管用,我天天給你說,說一大籮筐!”
不等楊麗發飆,林靖步履輕快地跳到了一邊,躲開了她的拳頭。
齊雨薇原本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這時候看見林靖和楊麗已經開始繞着圈子打打鬧鬧了,心裏莫名覺得放鬆了下來。
是啊,有什麼可怕的呢?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她們現在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無論對手是誰,她們都一樣扮演衝擊者的角色。
林靖,有些時候真的會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她甚至不需要做太多,只要看見她淡定中略帶狂傲的模樣,齊雨薇好像就覺得,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沒什麼大不了。
看,林靖甚至一點都沒慌呢。
她們總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