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準備回屋休息的歆然猛然間想起一直被自己放在包裏的宣傳單,雖然自打她醒來,兩個人就有無限的獨處時間,但一直以來她都沒有主動邀請阮溫臨出去過。

    竟然已經決定要攻下阮溫臨,那麼主動出擊纔是她的做事風格。

    歆然想到這,緊摁着頭頂的毛巾,腳下回臥室的步伐也快了幾分,在路過書房的時候還特地往屋裏瞄了一眼,看到阮溫臨正認真地盯着電腦似乎在處理事務,更是加快了步伐。

    回到臥室,歆然的目光在房間裏快速地掃了一眼,看到那被丟在飄窗上的小挎包,快速走了過去。

    一隻手按着頭頂的毛巾,另一隻手去開包,但這包的設計有些反人類,單手操作起來十分費勁,弄了半天愣是沒把包打開。

    歆然當即有些發惱,索性將頭上裹着頭髮的毛巾一扯,丟在飄窗上。溼漉漉的頭髮失去了毛巾的束縛,瞬間從頭頂散落下來,水珠順着髮絲,一路下滑,一些落在歆然的睡衣上,一些落在了她的腳邊。

    不過歆然並不在意,只是伸手將耳邊垂落的溼頭髮往而後一撩,雙手一扣包扣,然後用力地一摁。

    隨着一聲小小的“咔噠”聲響起,包終於開了起來。

    不過,在歆然打開包往裏看的時候,除了看到自己在裏面塞的兩包紙巾外,什麼也沒有。

    歆然臉上露出一絲迷茫,伸手抓着挎包的屁股,頭朝下的往下一倒。

    裏面的東西噼裏啪啦地掉了出來,除了兩三包紙巾外,還從裏面掉出了幾根小發夾,卻獨獨沒有歆然想要找的攝影展傳單。

    歆然放下挎包,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

    那天,她從外面回來,將包丟到飄窗,然後去查閱了電腦裏的文件,後面阮溫臨回來生氣暴走,自己四處找他……

    不對。

    歆然思路猛地一斷,她忽然記起在阮溫臨離開之後,自己是翻過這個挎包的,而那張傳單也因爲那時的心煩氣躁,被自己從裏面抽出,隨意的往旁邊一放。

    歆然的目光立刻在四周掃了掃,沒有看到任何紙質物體,又伸手將飄窗上的布偶玩具和抱枕一一拿起。

    結果,還是什麼也沒找到。

    歆然一屁股往飄窗上一坐,滿臉鬱悶。

    本來她都想好了,趁着明天週末喊阮溫臨一起去看攝影展,然後中午可以喫個飯,逛個街,再弄點小活動增進增進感情。

    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

    歆然鬱悶的心情瞬間多了一絲煩躁,令她將手往旁邊用力的一甩,那被搭在飄窗上的挎包隨着她的這個動作被一同甩到地上。

    歆然看着地上的包,盯着幾秒後,用腳勾了勾,夠了半天總是差一點距離,最後只能從飄窗上來,半彎下腰去撿挎包。

    不過,正當她要起來的時候,餘光瞥見牀底似乎有什麼東西。

    歆然扭頭看去,就見在不遠處的牀底,一張傳單樣式的東西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歆然眼睛倏地一亮,也不再管挎包,直接半跪在地毯上,爬了過去,定睛看了兩秒,發現那正是自己要找到的傳單。

    歆然心下一喜,也顧不上其他,直接伸手準備去拿傳單,可就在這時,她隱隱約約看到更裏面的牀底板上似乎貼着什麼東西。

    歆然動作頓了兩秒,伸手撿起傳單,把傳單往旁邊放了放,直了直腰桿,拿起牀上的手機,打開電筒,重新彎下身往牀底一照。

    果然,在牀地板裏面一些的位置上有一個長方形樣式的東西貼在上面。

    歆然將手機背朝上的放在牀底,整個身體往下壓了壓,又往裏面爬了爬,在伸手抓住那東西的時候,用力地往回一跩,可那東西竟紋絲不動地緊粘在牀板上。

    歆然眼珠子轉了轉,將手機往前放了放,在燈光的照射下,終於看清這東西的上面還裹着一層厚厚的膠布。

    她思考了片刻,從牀底又爬了出來,從桌裏找到一把小刀,又重新爬了進去,最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東西從牀板上拿了下來。

    歆然坐在地毯上,看着手裏這用黑色塑料袋包裹得緊緊地東西,微微喘着氣,額頭上已經滿是大汗,

    休息片刻後,她重新拿起小刀,輕輕地劃開裹在東西外面的塑料袋。

    在塑料袋被劃開的縫隙上,她食指往裏一勾,然後粗暴地一扯。

    塑料袋裏,一本相冊出現在眼前。

    這本相冊歆然看着有些眼熟,思考了近一分鐘,纔想起這本相冊是‘歆然’在與阮溫臨剛在一起時偷偷買的。

    她將手裏的東西都放在地上,隨意地翻了翻相冊。

    相冊的頁數不少,起碼上百頁,每一頁還可以放入大概五張照片,而就是這樣一本看起來數量並不少的相冊薄,竟被‘歆然’塞得滿滿的,照片裏到處充斥着阮溫臨的身影。

    相冊的封面寫着“愛的回憶”四個大字,可照片中兩個人的合影卻寥寥無幾,甚至不少合影還是‘歆然’利用偷拍的方式,拍出來的“合影”效果。

    歆然快速地翻閱相冊薄裏的內容,越看越覺得‘歆然’的愛卑微至塵埃,直到翻到最後一頁,一張白色卡片出現在眼前。

    卡片上沒有多餘的內容,只有短短的一段話——希望我們可以永遠如此幸福快樂。

    歆然看着這句話內心毫無波瀾,甚至噗嗤輕笑了一聲,帶着少許的輕蔑。

    可憐又可悲的自我感動式的奉獻,可真是夠傻的。

    自從‘歆然’消失後,她對‘歆然’這近乎自我犧牲的愛情方式好像少了許多沒有用的共鳴,對這些東西也毫無感覺。

    她手微微攏了攏,“砰”地一下將相冊薄一合,面無表情的從地毯上緩緩地站起,走到桌邊,打開最下面的抽屜,將相冊薄往抽屜裏一丟,用腳輕輕地一踢。

    在抽屜緩緩合上的時候,她轉過身,彎腰撿起地毯上的傳單,轉身的時候順手拿起飄窗上的毛巾往腦袋上一搭,直接離開了臥房。

    臥房外靜悄悄的,客廳和書房的燈都亮着,歆然手裏抓着傳單站在牆邊,再往前踏一步就是書房。

    但她卻在這一秒,停住了腳步。

    是要直接了當的說明來意,還是委婉一些?

    直到現在,歆然還摸不準阮溫臨的脾氣。雖然他看起來溫柔和善,完全就是一副完美男二的人設,可這人一旦脾氣發作起來,卻又完全變了一個人,次次讓歆然心驚膽戰。

    不過,她也只是糾結了半刻,在往書房前一站的時候,嘴巴里已經開門見山的直接蹦出了此行目的:“阮溫臨,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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