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美夢的歆然被窗外吵鬧的鳥叫聲吵醒,她雙眼緊閉,眉頭緊皺,伸手在耳邊晃了晃,想以此將那吵雜的鳥叫聲扇走,但除了愈發的吵鬧外,什麼也沒有改變。

    歆然煩躁地低聲嘟囔了一句,身體朝着右邊靠了靠,被子裏帶着淡淡清香的溫暖讓她覺得十分安心,在腦袋藏入被子躲避噪音的同時,身體又情不自禁地朝着那溫暖靠了靠,雙手攀了上去。

    好香……

    抱起來好舒服……

    歆然感嘆着,手上環抱的動作也越發的放肆。雖然沒有玩偶抱起來舒服軟糯,甚至還有點膈手,但歆然還是忍不住地緊貼着對方,手裏的動作也愈發的大膽。

    “……”

    朦朧間,歆然感覺到有人將她的手掰開,往後推了推,放到牀上。

    這可一下惹惱了她,就見她小臉一繃,小嘴一撅,在對方還沒來得及收回手的片刻,猛地伸出手,又一把抱住對方的胳膊。

    這一次,她抱得很用力,連上半身都緊緊地貼了過來,嘴裏嘟嘟囔囔的:“不許動!”

    對方在歆然的這聲“威脅”下,真的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了,整個人安靜躺着,吭也不吭一聲。

    對方聽話的行爲讓歆然很是滿意,緊鎖的眉頭在這一刻放鬆了下來,臉頰也順勢靠了過去。

    不過,又睡了一會兒,歆然感覺到臉頰邊的溫度愈來愈熱,或者說是她肌膚所觸碰到的所有地方都變得炙熱起來。

    這超乎尋常的滾燙溫度令歆然睡得十分不安穩,伴隨着嘈雜的鳥叫聲,她只覺得心情變得愈加的煩悶,那剛放鬆的眉心又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最後,歆然終於忍耐不住地睜開眼。

    “……”

    “……”

    空氣中瀰漫着尷尬的沉默。

    牀上,一男一女,臉對着臉,眼對着眼,在短暫的沉默了後,一聲女人的驚叫劃破天際。

    緊接着,就聽到“咚”地一聲巨響。

    樓下餐廳內,正在喝粥的外公外婆聽到這動靜,兩個人先是一愣,隨即互望了一眼,默契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淡定的繼續喝粥。

    但在放下粥碗的時候,外婆還是忍不住地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啊,大清早的都這麼有活力。”

    外公聽罷,夾起一跟青菜放到外婆的碗裏,淡淡的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道:“臨臨跟我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這話,傳入外婆的耳中,竟讓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羞澀,同時伸出小拳頭輕打了一下外公的肩膀,模樣極爲嬌羞。

    息濘是國內有名的海濱旅遊城市,雖然已經過了最火熱的夏季遊玩時間,但因是難得的長假期,來此旅遊的人依然絡繹不絕。

    阮溫臨小時寒暑假都是在這裏度過,因此即便多年未來,對息濘還是十分熟悉。

    長假七天,除去第一天與外公外婆聯絡感情,第二天阮溫臨臥牀休息,後面的三天,兩個人每一天都是早九出門,晚十歸家,歆然的狀態也從一開始的興奮激動,到後面的疲累。

    今天,歆然與阮溫臨又是玩了一整天,到家洗完澡後,歆然連飯都來不及喫,照片都沒空整理,同牀的“思想工作”都沒力氣做了,就直接上牀抱着被子睡死過去。

    阮溫臨在外婆的催促聲下走進了房間。房間裏靜悄悄的,一進屋就看到頂燈亮着,一雙白嫩嫩的腳丫子耷拉在牀沿。

    阮溫臨再往裏走了兩步,就見歆然整個人不雅地趴在牀上,腦袋朝着窗戶的方向,頭髮朝上地散在顱頂撲在牀上,擦頭髮的浴巾撲在頭髮的下面。

    阮溫臨一言不發的走上前,看着歆然身上蓋着半張被子,朝着牀頭半側着的半張臉雙眼緊閉,睡得很香的模樣眉頭微微一緊。

    他在考慮明天是否還需要安排遊玩項目。

    彎下腰,想將歆然身上的被子幫她扯一扯蓋好,但手臂在拉過被子不小心碰到她頭髮的時候,溼潤的觸感令他眸光一轉。

    阮溫臨放下被子,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歆然的頭髮。

    果然還沒幹。

    竟然累到如此地步嗎?

    阮溫臨眸光忽閃,在準備開口叫醒歆然的時候,稍顯遲疑,思考了半秒,便直起腰,直接走進洗手間,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吹風機。

    他走到牀邊,將吹風機的插頭插上後,重新走到歆然的身邊,伸手推了推歆然,“然然,起來把頭髮吹乾。”

    歆然困得厲害,一整天帶着相機又是拍照又是玩耍,體力早已透支,連洗澡都是強撐着意志才勉強洗完。這快樂覺才睡了一半,就被人強行打擾,頓時惱火,嘴裏哼唧了一句後,伸手一把打掉了阮溫臨的手,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阮溫臨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反應,但不管她又不行,深嘆了一口氣後,往牀上一坐,直接將歆然從被子裏挖了起來,往自己的懷裏一帶。

    這動作令沉睡中的歆然也不得不睜開了眼,頂着一張完全沒睡醒的模樣傻愣愣地看着阮溫臨好一會兒,才嬌懶懶地問了一句:“幹嘛?”

    阮溫臨沒有回答,將她轉了一個方向,背朝着自己,“啪”地一下打開吹風機的開關。

    吹風機的轟鳴聲震得歆然只覺得頭暈,她搖晃着腦袋一副想要逃離的樣子。阮溫臨卻眼疾手快的一把繞過她的腰際,在歆然準備跳出去的同時手臂一個用力,將她直接帶到自己的懷中,手臂擡起,繞過她的脖頸在電吹風的熱風下輕輕地揉戳着她的髮絲,將她禁錮在懷裏。

    “別鬧。”

    耳邊,他的聲音低沉卻又難掩溫柔,幾乎緊貼着歆然耳垂的距離吐露出的氣息令歆然只覺得耳朵瘙癢難耐。

    這突如其來的親暱令歆然頓時清醒了幾分,耳邊的不適感讓她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後背瞬間與阮溫臨的胸膛更緊閉的貼合,那透過輕薄的睡衣傳來的滾燙溫度讓她再也無法無視的羞紅了臉頰。

    她想說我可以自己來,但話到嘴邊,卻奇怪的沒有出口,歆然頂着一張紅彤彤的小臉安靜乖巧地窩在阮溫臨的懷裏,像一隻剛被馴服的小野貓。

    房間裏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電吹風的“轟隆”聲不斷地響起,兩個人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一抹微妙的神色。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像一個世紀那麼長,又像一秒那麼短。

    在收起吹風機的時候,兩個人的表情都變得不太自然。

    阮溫臨將吹風機的線好好的卷在手上,目色沉沉地瞧着半垂着腦袋小臉通紅的歆然,想說點什麼,可說出口的話卻成了:“你還要繼續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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