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喫個飯吧。”
雲懿看向樂陵,她知道樂陵都自責一路了,對於一個可以爲了朋友兩肋插刀的人,此刻的她,更想讓樂陵覺得她跟本就不計較,從而,也不會讓樂陵感覺到太自責。
“你別勉強。”樂陵小聲,“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我們不吃了,我請你去喫大排檔好不好?”
“那是晚餐。”雲懿說:“無所謂的,我們先喫個午飯。”
樂陵看着雲懿的態度,其實心裏更自責了,她沒有辦法安慰雲懿,卻反倒是被雲懿安慰着。
她知道,雲懿就是那種,你只要有一點點對她好,她就會全心全意對你更好的那種人,此刻的她,特別心疼雲懿,握着雲懿的手更緊了。
許競悠立刻緩解尷尬:“那我們進去吧。”
而當一羣人都圍着桌子上坐好時,沈煕冷冷淡淡地看了坐在雲懿身邊的齊凡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你哥都被打進醫院了,你還有閒心在這喫飯呢?”
齊凡啊?了一聲,“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被打了?”
沈煕又眼底涼涼的看了整個房間內就他話最多的許競悠一眼。
許競悠接收到這個刺眼的視線,嘴角動了動:“……我打的。”許競悠又看了眼雲懿,強調道:“他這麼齷齪的想法都有,沒把他打死,都算便宜他了。”
齊凡的臉驀地就紅了,“我,我不吃了,我去看看。”
雲懿拽了下他的胳膊就又把人給拽坐下了,“你應該賠禮道歉關心慰問的人在這呢,你不覺得,比起你哥,你更應該慰問的人是我嗎?”
“是。”齊凡想也不想的回答。
沈煕:“……”
許競悠:“……”
雲懿輕嗯:“表示你的誠意,喫完飯再走。”
齊凡抿了抿嘴角,又看了一眼在座的人,江淵說:“確實應該道歉,也該長長記性,即便他是你哥,你也應該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我知道了江淵哥。”
飯菜上好後,雲懿喫東西的時候也很能照顧人,一邊樂陵一邊齊凡,她誰都照顧到了。
沈煕靜靜地看着,喫的食不下咽的,許競悠也覺得這頓飯喫的……如同嚼蠟似的。
雲懿說喫飯就真的只是喫飯,什麼題外話都不說,還因爲雲懿給齊凡夾菜,齊凡感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一頓飯在大家都心懷彆扭的前提下喫完,最後,雲懿還收穫了一枚死忠粉,說句話就臉紅說句話就臉紅,還在不停地道歉,而且還頭腦發熱的道:“那個,我們之前說好的,上臺只需三分鐘,但是,超時了,非常抱歉,我再給你打十萬塊錢吧。”
雲懿看了齊凡一會兒,忽而就笑出了聲。
雲懿的反應,樂陵的心裏是放鬆了一點的,江淵看着樂陵放鬆了,自己的心裏也跟着放鬆了一點。
許競悠則是有點醋意濃濃的,這飯是我請的,錢是我花的,還有那個混蛋東西,也是被我打到醫院去的,怎麼就有一種雲懿在認賊作父的感覺,好賴不知呢。
可沈煕卻沒心情喫醋,曾經對她眉眼含笑的小姑娘,此刻正對着別人笑,這樣非常乾淨又治癒的笑容,再也不屬於他自己了。
沒人搭理他,就連許競悠都沒回過神來搭理他。
而沈二少也根本來不及尷尬,幾乎是飛快的拉開門,就快步的走了出去,隨後,眼角就紅了起來。
從前,是他跟雲懿說:“那就別喜歡了。”
而如今,是雲懿跟他說:“那就不喜歡了,不去強人所難,纔是更好。”
所以,她不再強他所難了。
他的心臟痛的厲害,特別特別厲害,此刻他才發現,愛果真就是自私的。
他看不得雲懿身邊有別人,也見不得雲懿對誰好。
那些好,曾經,都是屬於他的,而他此刻才發現,只要誰需要,只要雲懿願意去施捨,那麼誰就可以得到。
那一份偏愛,根本就不是屬於他沈煕獨有的,也根本就不是唯一的。
而自那日起,沈熙就再也沒見過雲懿。
他發現,雲懿可以抽身抽的很瀟灑,可他不能,他就像許競悠說的,他捨不得還放不下。
而云懿能做到這樣,當然,也是他希望的。
……
又過了兩個月後,沈煕正坐在沈氏集團的辦公室裏,雖然股份上的事,還在擱置,但是也有很多事情,交給沈煕處理。
沈家的人,在等着沈煕出現紕漏,好再一次的證明,他就是如同一灘爛泥一樣,如果把沈家的半數股份都割讓給他,沈氏恐怕會垮掉。
沈家人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在沈煕出錯時,那麼其他股東肯定也會反對的,到時候他們在假意兩面爲難,再說上幾句,不是不讓給你,是你的能力不被大家認可。
這樣,他們就既賺了面子,也賺了裏子。
而沈煕呢——
自然是不會順着他們心意做的。
現在的他,也不像從前那個樣子了,胡鬧的時候照樣胡鬧,可做起事情來,也是非常的認真,他不允許自己出紕漏,這樣也不會給沈家母子留下任何的把柄和藉口,他要反將他們一軍,逼的他們狗急跳牆,而後自露馬腳。
沈煕剛開完會,被一羣人刁難着。
段司宇坐在沙發上,此刻正看向捏着眉心坐在椅子上的他。因爲秦巒的關係,秦巒跟他講過,曾經被謝以哲糾纏過一段時間,後來是沈煕幫他解決了。
而後,段司宇便也知道了沈煕的一些事情,他也不怕被連累,直接就丟給沈煕一句話:“是兄弟,就別說那些屁話。”
沈煕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他見沈煕沒有接的意思,自己就接了起來。
“二少,樓下有人找你。”
段司宇說:“樓下有人找你。”
沈煕厭煩地皺皺眉:“不見。”
段司宇重複:“你們二少說不見。”
“是……段少?”前臺的聲音低了些,“不是,關鍵是吧,人家不是說來見他的。”
段司宇:“嗯?什麼意思。”段司宇摁了公放的摁鍵。
前臺看了眼那個安安靜靜坐在待客區上的小姑娘,似是極難開口,頓了一會兒,便豁出去了,公事公辦地道:“人家說,是來嫖他的,給他十分鐘,他要是不同意,那個女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