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皮衣皮裙,帶着半截黑皮手套的女歌手,扭動着腰肢走了出來。
她邊扭邊唱:“我站在地平線的盡頭,把寂寞拋向星斗,面對著時空無力挽留,只盼望有人關懷,年輕的我正憂愁。”
周秉昆對這首歌有印象,是電影《霹靂情》插曲。
在這個年代,特別的流行。
“好。”坐在舞臺下面的王金髮叫了聲好,衝着服務員打了個響指。
服務員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彎腰問道:“王總……”
王金髮豎起兩根手指:“花籃,倆。”
那個跟班胖子,馬上從手包裏拿出四百塊錢遞給了服務員。
不大會,兩個大大的花籃擡上了舞臺。
“謝謝王哥。”歌手眉開眼笑。
一首唱罷,歌手衝臺下鞠躬,拿着麥克風正式的說道:“謝謝亞太商貿的王總,我要特意爲王總獻上一首《我只在乎你》,希望你喜歡。”
隨即,樂曲響起,歌聲悠揚。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裏……”
王金髮眯着眼睛,搖頭晃腦,一副陶醉的樣子。
片刻,衝着臺上一招手。
女歌手心領神會,邊唱邊走下了舞臺。
王金髮從包裏拿出一疊錢,塞進了她的手裏,還用力的握了握。
女歌手微微一笑,又轉回了舞臺。
刀子在後面看着義憤填膺:“這小子的錢都是騙來的。”
周秉昆微微一笑:“他應該騙到頭了。”.七
十一點,王金髮看了看手錶,打了個哈欠,夾包往外走。
那個胖子在他的身後屁顛屁顛的跟着。
周秉昆和刀子趕緊低頭,從帽檐下看着他們走了出去。
馬上站起身,隨後尾隨。
王金髮走出門外,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對胖子說道:“你去取車。”
“是。”胖子快步走了。
王金髮拿出一支菸剛要點着。
突然,身後伸出一隻手,“咔嚓”點燃了打火機。
王金髮一愣,回頭觀瞧,看到一張獰笑的臉。
“你……”
王金髮驚恐萬狀。
就在這時,一輛桑塔納疾駛而來,在他的面前停下。
刀子迅速打開車門。
周秉昆一按王金髮的腦袋,低吼道:“進去。”
王金髮慌亂的往後躲:“你幹什麼?”
“嗵……”一拳從他側方飛來。
刀子的拳頭打在他肥胖的胸膛上發出一聲悶響。
王金髮頓覺胸口劇痛,疼的彎下了腰。
周秉昆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腳:“你給我進去吧。”
王金髮站立不穩,撲倒在汽車後座上。
刀子跳進了車裏,坐到了他的身上。
周秉昆也跳進了副駕駛,喊道:“開車。”
肖國慶一腳油門,風馳電掣的跑了。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王金髮哆哆嗦嗦,再沒有白天的強橫。
“我的貨呢?”周秉昆冰冷的問道。
“賣了。”
“錢呢?”
“沒給我呢。”
“不老實,是吧?”
王金髮信誓旦旦,和真事似的。
周秉昆不想和他多說,知道這樣的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可是王金髮見桑塔納往城外開,心裏越來越害怕。
“大哥饒命,我給你錢……”
“錢呢?”
“哎呀,我不行了。”王金髮突然痛苦的呻吟,呼吸變得急促,“兄弟,你坐的我喘不過氣,你讓我坐起來好嗎?”
刀子見他不像裝的,便挪開身體,讓他坐了起來。
哪知道王金髮猛地一拉車門,探身就要跳車。
刀子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髮。
“停車。”周秉昆喊了一聲。
肖國慶一腳急剎車,將車停下。
“把他捆上。”
周秉昆不想出人命,這要是在高速上開車門,那就是車毀人亡。
“別,別,別……”王金髮嚇得魂不附體,嗓子都啞了。
刀子可不管這些,將早已準備好的繩子,左一圈,右一繞。
五花大綁的將他捆上了。
周秉昆尤不放心,也坐到了後排,和刀子把他夾在中間。
汽車再次啓動,朝市外駛去。
王金髮嚇得褲襠都溼了。
“大哥……不,大爺……,我服了。”
周秉昆冷冷一笑,這時候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王金髮見周秉昆不爲所動,突然叫嚷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刀子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手脫掉鞋,拽下了自己的襪子。
“嗚……”王金髮悶叫着,嘴裏被襪子塞着。
邊上坐着的周秉昆皺着眉頭直反胃,輕咳兩聲:“你這腳也太臭了吧?”
刀子嘿嘿笑,也不反駁。
周秉昆無奈,只好將車窗開了一條縫,這才緩解不少。
……
早晨七點半,吉春高速路口駛出了一輛桑塔納。
“國慶你來開,我給龔維則打個傳呼。”
“好的。”
兩個人換了位置,周秉昆按出了一串號碼。
不久,他的大哥大響了。
“喂……”
“秉昆,傳我了?”
“是的,我抓了一個詐騙犯,你管不管。”周秉昆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
“怎麼回事?”龔維則嚴肅的問道。
周秉昆便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龔維則語氣沉穩:“秉昆,這可是大案,你親自給我送到分局,我馬上也到。”
“好。”
不到八點,汽車停到了冰河分局門口。
龔維則已經站在門口等着他了。
當即,王金髮身上的繩子換成了手銬。
隨後,三個人分別錄了筆錄。
又對三個人身上的傷進行了鑑定。
周秉昆和孫趕超鑑定爲輕傷,刀子爲輕微傷。
臨走的時候,周秉昆問龔維則:“小龔叔叔,我的貨能要回來嗎?”
龔維則沒有正面回答,模棱兩可的說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我還需要做詳細的調查。”
“小龔叔叔,調查能快點嗎?”
周秉昆有些着急,他很怕那些貨被三轉兩轉給轉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