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終它還是沒有伸出爪子。
因爲小貓兒開始戳它肚皮,認真道:“這個兔兔已經成精了,靈氣很充足喵,你會再長出來一圈兒吧?”
墨寅:……
突然失去了食慾。
但兔子精並不知道黑虎的心理活動,它本就膽小,此時更是嚇得身子挺直,三瓣嘴哆哆嗦嗦,圓眼睛裏都要淌出淚來。
風鸞卻沒有因爲它的可憐而鬆手,平靜道:“空谷仙子現在何處?”
兔子精眼淚汪汪:“我不能說,公子不讓我說……唔。”
話音未落,七川就往它的嘴巴里塞了顆丹藥。
兔子嚇了一跳,想要吐出來,結果七川眼疾手快,直接擡起了它的下巴,輕捏了一下它的脖子,它便不受控制地把藥給嚥了下去。
晏晏很是驚訝:“你動作倒是利落。”
七川笑道:“平常宗門裏的靈獸也不愛吃藥,我都是這麼喂的,習慣了。”
“咦,它們修煉多年,居然也會生病?”
“大多是爲了健胃消食。”
簡稱喫撐了。
晏晏有些無奈,但一想到七川的好廚藝又覺得可以理解。
但兔子精此時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
它眼睛瞪圓,用前爪用力的拍着肚子,卻發現根本吐不出。
雖然不知道這丹藥是何用處,可是從漸漸泛上來的辛辣,以及舌頭上微微的刺痛,都讓它覺得這是毒藥,自己就快要死了!
驚慌失措下,兔子奮力掙扎,結果後腿不小心踢在了哞哞的頭上。
原本老實趴在自家主人懷裏的夔獸立刻雙眼圓瞪,冷冷地看了兔子一眼,比黑虎更加強烈的兇獸威壓讓兔子精渾身僵硬。
一旁的阿九也面露驚訝。
她修爲不高,也不認識縮小後的夔獸,可光從這股蓬勃而來的妖力上便能感覺到這爲少宗主的靈獸不似凡品。
而七川已經彎下腰去,對着兔子精笑道:“知道我剛剛給你喫的是什麼嗎?”
兔子啜泣搖頭。
七川聲音溫和:“毒藥。”
兔子啜泣得更大聲。
而七川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發頂,動作很是溫柔,語氣循序善誘:“想要解藥也很簡單,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白兔的三瓣嘴迅速動了幾下,一邊是緩刑,一邊是立即執行,它果斷選擇了前者。
垂下了小爪子,小傢伙輕聲道:“我說。”
風鸞也沒再提着它,而是改爲用紅綢託着。
兔子精放棄了掙扎,揉了揉眼睛,又扒拉了幾下自己的大耳朵,這才小聲道:“我是傲因大人的手下。”
風鸞一聽,便蹙起眉尖。
系統好奇問道:【傲因是個什麼,妖怪嗎?】
風鸞細細解釋:“這是個長得極其像人的大妖,有老虎一般的爪子,以前我曾聽師兄師姐們提起過,他對道修很不友善,但因爲長居於妖界,故而和修真界沒有太多交集,仙魔大戰前後也沒有他的消息,着實沒想到時至今日時移世易,傲因竟還在妖界屹立不倒。”
系統在心裏細細盤算了下,若是按着自家宿主所言,這個大妖少說也得上千歲了。
而兔子精已經接着道:“傲因大人一直對修真界很是仰慕,如今道修和妖獸之間的交往頻繁,傲因大人也想要試試看,於是便邀請空谷仙子前去做客,又怕被打擾,這才讓我留在這裏通風報信。”
風鸞抓住重點:“我師兄和華真子前來,傲因已經知道了?”
兔子精戰戰兢兢地點頭。
風鸞眉尖微蹙。
系統則有些驚訝:【咦,不是說那個傲因不喜歡道修嗎,難道現在改了脾氣?】
風鸞語氣淡淡:“改沒改脾氣我不知道,但他如果真的變了態度,那先要改變的應該是口味。”
【什麼意思呀?】
“他喜歡喫人腦,你覺得誰會喜歡上自己的食物?”
【……或許這才應該帶青梧來。】
風鸞不解:“爲何?”
系統嘟囔:【遇到喜歡喫腦子的,就用植物對付,青梧雖然不會發射豌豆,也不能產生陽光,但好歹也是綠色的。】
風鸞:???
而此時,晏晏已經踮起腳尖朝着遠方看去,輕聲道:“莫非,前面就是妖界了?”
白兔老實點頭。
晏晏面露恍然,作爲曾經與檀伐一同在妖界邊緣生活了百年的鹿蜀,她很清楚妖與人之間存在多少隔閡,此時便感慨:“怪不得飛花谷要將此地用法陣封鎖,還加了禁制,如此才能免去許多麻煩。”
但墨寅卻多有懷疑。
它往前湊了湊,對着白兔左看看右看看,冷哼一聲:“且不論那個傲因是善意還是惡意,只說要留個眼線在飛花谷,怎麼會挑上你?”
換成平時,兔子精一定會反駁,自己能夠擁有靈識,修成精怪,已經是個很厲害的妖怪了!
可是對着兇獸黑虎,又看了看夔獸哞哞,兔子精欲哭無淚。
誰能料到這個不算大的飛花谷居然來了兩個傳說裏纔有的兇獸!
之前也沒人告訴它啊!
強忍着委屈,兔子精啜泣道:“原本,原本不是我來的。”
“那是何人?”
“傲因大人原想要派座下百幻蝶玉腰君前來,只是它受了傷,這才換成我。”
七川探頭:“那你能指出靠近妖界邊界的地形嗎?”
白兔趕忙點頭,等七川遞過來紙後,它擡起小爪子就畫。
但墨寅依然對這個差點咬了自家小貓兒的兔子精充滿不信任。
看起來柔柔弱弱,可是剛剛它感覺到威脅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咬人,足見內藏兇狠。
正準備繼續問,黑虎卻感覺到肚皮一痛。
低下頭,就看到碧瞳似乎不小心伸出了爪子撓到了它。
不等黑虎反應,貓兒先受驚一般地站了起來,尾巴毛都炸開了,一雙綠眼睛瞪得圓圓的。
墨寅哪裏還想得起來生氣,急忙忙俯下身子去哄,還鼓起腮幫子給小貓兒的爪子吹氣,生怕自己太過皮糙肉厚,硌疼了小傢伙。
兔子精則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七川,輕聲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能把解藥給我了嗎?”
七川卻沒有去摸儲物袋,只笑着道:“不用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