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接近中午,咖啡店裏沒什麼人。
傅閒走在前面,直接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還沒等他坐下,身後的張煜就開了口:“不好意思,咱們換個位置吧。”
張煜說這話的同時還順便的把自己的鴨舌帽往頭上扣,眼睛非常警惕的看着四周,發現沒什麼人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傅閒表情有些不耐煩的從座位上起身,尋到一個沒窗戶,況且旁邊擺了一大盆的發財樹,只要人往沙發那麼一坐,根本就不會被人發現。
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
“請問兩位要喝點什麼?”
她一邊說着,一邊暗自打量着兩個氣場不一樣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空氣帶着點硝煙的味道。
特別是在她一不小心對上那位氣質慵懶的男人眼底,雖然對方長着一對攝人心魄的桃花眼,但怎麼看都像是一記刀子,她趕緊轉移視線,心跳倏地快起來。
“來杯冰美式。”傅閒手搭在後腦勺,往沙發一靠。
渾身上下散發着“我很不好惹”幾個大字。
張煜聲線偏陽光一些:“我也一樣。”
等服務員走之後,張煜的手握着,交叉放在桌面上,他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脣角彎了一下:“本來還想請你和鶴鶴今晚喫個飯,但鶴鶴說改天了。”
傅閒點了一下頭:“對啊,今天回我家喫飯。”
“對了,一直忘了自我介紹。”
“我姓傅,單名一個閒。”
張煜看着他,腦海裏一亮。
忽然就知道第一眼見到傅閒的時候爲什麼會覺得他那麼眼熟了。
在他剛來北城那一年,他就在各種圈子裏聽說過傅閒的名字。
什麼傅家的紈絝少爺啊,花花公子之類的。
而且,巧就巧在,張煜真有一次是在酒吧碰見過傅閒的,那次的傅閒玩得嗨,當場承包了全場的消費。
但是那次的張煜只在遠遠的看了傅閒一眼,他穿着黑色的上衣,黑髮被沾了些許的汗水,溼漉漉的落在額頭上,但他的表情狠厲,很不羈的感覺。
張煜就見過那一次,所以纔會覺得傅閒有點眼熟。
再看眼前的傅閒,神態雖然還是那麼吊兒郎當的,但是相比於當初來說,收斂了很多。
張煜舔舔脣角:“我叫張煜,鶴鶴的高中同學。”
他知道傅家在北城的地位,但是,他心裏隱隱有一種猜想。
像姜家的家世,姜鶴應該不會委屈求全的嫁給傅閒纔對。
要是真的結婚,怎麼自己在圈裏沒聽到一點風聲?
張煜留了一個心眼。
傅閒點點頭,看起來頗爲自然大方:“嗯,那天回去之後聽我老婆提起過你們的事。”
“高中嘛,過去久遠了,懷念一下很正常。”
他這話一說,張煜就明白了。
敢情這傅閒是把自己當做情敵了。
在圈子裏混的,他們習慣察言觀色,雖然傅閒的話表面沒什麼,但是呢,後面表達的意思就有趣。
傅閒的話表面在說高中,實際上是在暗自提醒自己,他和姜鶴也就是高中同學的關係,離那時候的時間很久遠。
而是不動聲色的笑了一笑:“是嗎?鶴鶴也沒跟咱們提起過結婚的事情,那天碰見,確實讓人很喫驚。”
傅閒:“嗯,過段時間估計就知道了,畢竟結婚證都領了。”
張煜說不下去了。
眼前這個男人,說的每句話都是在向自己宣權。
好在傅閒也沒太過分,轉移了話題:“娛樂圈還呆得習慣吧?”
剛好這會兒兩人點的喝的也被人端了上來,張煜端着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才回覆他:“我們幹這一行的,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圈內是個什麼現象,所以,還算習慣。”
傅閒點頭:“聽鶴鶴說,你之前追過她?”
“咳咳——”張煜一口咖啡直接嗆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的,咳得他臉都紅了。
傅閒:果然,心虛了。
等咳嗽平復下去,張煜乾脆摘了頭上的鴨舌帽,稍微整理了思緒:“鶴鶴和你說的?”
高中那會,幾個人玩得好,剛好男女都是對半分的,那時候就在打趣,他們乾脆也別沸水流了外人田,直接試試。
那會兒自己也的確是有和鶴鶴提過那麼一嘴。
但是!那時候大家都在!都知道是開玩笑的啊。
傅閒還在那宣誓主權:“雖然大家都住在對門,但是我去勸你最好不要對鶴鶴有什麼其他想法。”
張煜點頭,沉默。
他現在只想問問鶴鶴,這中間到底是出了什麼岔子。
傅閒在那說,張煜只是沉默的點頭,終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明白這其中的不對勁:“你追她,該不會是假的吧?”
張煜有些無辜:“是啊,那會就口頭打趣一下,沒有真的追。”
“而且鶴鶴不是我的菜。”
“要是你非要問我什麼類型是我的菜,那天大波浪卷的小姐姐還蠻符合我的眼緣。”
傅閒:)
裂開了。
小丑就是他自己。
小姑娘還真是敢說。
他還真是敢信。
只是傅閒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已經被小姑娘拿捏得穩穩的,他再不正視一下自己的內心,還真有點慫了。
張煜看他這個表情大概就能猜出來是什麼意思。
他放鬆心情,咧嘴一笑:“等你們什麼時候感情穩定了,咱們再一起喫個飯唄。”
傅閒:“嗯,我請你。”
傍晚,傅閒開着車帶着姜鶴去最近的購物中心隨便買了點東西就直奔傅家而去。
八月的天氣是越來越熱,姜鶴穿了一條大氣的白色短裙,那頭齊肩的黑髮也長了不少,被她用皮筋紮了個簡單的丸子頭,波瀾不驚中更添了幾分活潑,調和得正好。
傅閒把車停在院子前的草坪上,廖管家已經過來接過他的鑰匙,準備幫他把車往停車場開。
傅閒語氣難得柔和:“謝謝廖叔,等會我來找您聊聊天。”
帶着姜鶴走向會客廳,姜鶴已經很熟稔的挽上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