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梅手裏拎着箱子,笑容滿面地看着霍景川,完全無視葉頌的存在。

    葉頌鎖好了門,目光落在趙秀梅手裏拎着的箱子上,瞬間明白了這個女人心裏的打算。

    這個女人是想跟他們一起回清遠市。

    前世,她是寫信給父母,讓父母將戶口本郵寄到霍景川所在的部隊,並沒有親自跟着霍景川去清遠市提交政審資料,趙秀梅也沒今兒早上這出,但前世,霍景川出發去清遠市提交政審資料的頭一天,她屋裏遭了賊人,屋裏的箱子跟牀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檢查後,什麼東西都沒有丟。

    葉頌一邊回憶,一邊若有所思地盯着趙秀梅手裏的箱子,心裏忽然想到了什麼。

    前世,她屋裏遭賊後什麼都沒丟,小偷不是衝着財務去的,而是是衝着她的證件去的,當時身份證跟高中畢業證被她帶在身上,才僥倖沒有弄丟。

    偷她證件,無非就是想阻止她跟霍景川結婚。

    小偷是誰,不言而喻。

    想通這一切後,葉頌盯着趙秀梅雙眸微微一眯,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前世,這個女人耍盡手段也沒能阻止她嫁給霍景川,這一世也休想將她跟霍景川分開。

    趙秀梅覺察到葉頌冰冷的目光,有些膽顫心驚地往霍景川身邊靠了過去,柔弱地開口:“霍景川同志,我聽說你今兒早上要回清遠市,我家中出了點事,我也要回一趟清遠市,但我一個女孩子獨自坐車回清遠市有些害怕,霍景川同志,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霍景川像是覺察到了葉頌不高興,沒有直接回答趙秀梅,而是眼神帶着詢問地將葉頌看着。

    “好啊。”

    葉頌收起眸子裏的冷意,笑眯眯地點了下頭。

    與其讓趙秀梅在背地裏使壞,不如將這個女人放在身邊監視着。

    她倒是要看看,待會在路上,這個女人能使什麼幺蛾子。

    “既然頌......頌頌沒意見,那咱們就出發吧。”

    霍景川看着葉頌結巴地喊出了一聲親暱的頌頌。

    昨兒晚上從知青點回去之後,小妹秀芽對他說:大哥,葉知青看見你就笑,心裏肯定是喜歡你的,你一直生分地稱呼人家葉知青,葉知青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會不高興的,頌頌好聽又親暱,你可以喊葉知青頌頌試試。

    喊出頌頌後,霍景川生怕葉頌會介意,看着葉頌的眼神有些緊張。

    本來已經邁出腳步的葉頌被這一聲頌頌震驚得停下了腳步,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一雙眼眶微微酸澀。

    已經好久沒聽到這個男人這麼喊她了。

    前世,這個男人一直這麼親暱地喊她頌頌,直到領離婚證那天都還這麼喊她。

    “葉知青,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麼喊你。”

    葉頌忽然紅了雙眼,把霍景川給嚇到了。

    霍秀芽那丫頭果然不靠譜!

    “你若是不喜歡,我還管你叫葉知青就是了。”

    “喜歡,很喜歡。”

    葉頌含淚走到霍景川身邊,伸手去拿自己的包袱:“包袱我自己拿吧,從磨盤屯到巴川縣要走整整三個小時呢,你拎着箱子,又幫我拎包袱,太辛苦了。”

    “不辛苦。”

    霍景川直接將葉頌的包袱斜跨在了自己的身上。

    “部隊訓練,我經常揹着七八十斤的沙袋跑步,這點重量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兩人邊說邊離開知青點,直接把趙秀梅給忽略了。

    見霍景川將葉頌的包袱斜挎在了自己身上,趙秀梅眼巴巴地等着霍景川過來給她拎箱子,結果霍景川不僅沒給她拎箱子,還把她給忘了,氣得趙秀梅咬牙切齒地拎着箱子追上去。

    “累不累?現在還不到六點半,要是走累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休息片刻。”

    趕了快兩個小時的路後,霍景川關心地詢問葉頌。

    葉頌每天都喝靈泉水,時不時從倉庫裏取物資給自己加餐,身上有的是力氣,而且她現在還空着手,怎麼可能會累。

    恬不知恥追上來跟他們倆並肩走着的趙秀梅情況就十分不妙了,一張大餅臉累得通紅,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汗水,走得氣喘吁吁的。

    霍景川問葉頌,趙秀梅以爲能休息了,雙眸頓時發亮。

    “不累,咱們儘量七點半左右趕到汽車總站,早些買票,早些上車,才能坐上好位置。”

    葉頌的回答像一盆涼水澆在趙秀梅的頭頂上,澆得趙秀梅眼神瞬間暗淡了下去,咬牙切齒,心裏怒罵着繼續趕路。

    七點二十八分,三人終於趕到了巴川縣的汽車總站。

    “頌頌,你在這裏守着箱子,我去找售票員買票。”

    霍景川正打算將包袱跟箱子交給葉頌照看,葉頌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若是霍景川給她買了車票,趙秀梅肯定也會死皮賴臉地讓霍景川買,這個男人身上可沒多少錢可以嚯嚯了,就算有,那也不能便宜了趙秀梅,得留着,以後養崽用。

    “我們一起去吧,咱們還沒扯證,不算一家人,各買各的比較好。”

    “趙知青,你不一起去嗎。”

    看了一眼完全不打算挪動腳步的趙秀梅,霍景川立馬明白了葉頌心裏的想法,不再說什麼,低頭拎箱子時,勾起嘴角偷笑。

    還沒嫁過來呢,就開始想着爲他省錢了,這個媳婦真會過日子。

    趙秀梅只得氣呼呼地跟上去買票。

    “葉知青,我有些暈車,你那裏有窗戶,能不能跟我換一下位置?”

    車子剛從汽車總站出發,趙秀梅就起身走到了霍景川的身邊,眼神柔弱無助盯着跟霍景川並排坐在一起的葉頌。

    全車三十多個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葉頌的身上。

    葉頌若是不答應,那就是不團結,不友好,會被全車人戳脊梁骨。

    “嘔!”

    衆目睽睽之下,葉頌忽然打開車窗,對着窗外一陣乾嘔。

    “趙知青,我也想把我的位置讓給你,但我暈車的樣子,你剛纔也看見了,嘔!不行了,我又想吐了。”

    葉頌扭頭,趴在窗口上又是一陣乾嘔。

    裝暈車,誰不會呢。

    “頌頌,喝口水緩緩。”

    霍景川以爲葉頌真暈車了,緊張得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一隻手輕輕拍打着葉頌的後背,一隻手將軍用水壺遞給葉頌。

    “趙知青,頌頌暈車嚴重,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坐着,你趕緊回你自己的位置吧,閉着眼睛靠椅子上休息,睡着了就不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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