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那衣服就被嫩綠,散發着陣陣清香的葉片給填滿了。
“收。”
隨着葉頌的一聲收,被擼禿了的斑鳩樹從她眼前消失,在地上留下一個明顯的坑洞。
空間裏氣溫適宜,光照充足,又有靈泉水澆灌,用不了幾日,禿掉的斑鳩樹就能恢復青綠。
葉頌接連收了幾棵斑鳩樹後,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彎腰將兜着斑鳩葉的衣服紮起來,拎着一大包樹葉腳步輕快地下山去。
“嫂子,家裏有柴火使,不用你上山打柴。”
見葉頌拎着一包嫩綠的樹葉回來,霍秀芽以爲那是用來當柴火使的。
“而且這種樹葉當柴火不好使。”
“你嫂子自有打算,先聽你嫂子說。”
霍景川剛乾完活兒回家,帶着一身泥塵味走到石桌旁。
“哥,我又沒說嫂子做得不對。”
霍秀芽撅了撅嘴,對着她哥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你咋一副要揍的我架勢。”
霍景川板着臉,沒搭理跟自己鬧情緒的小丫頭。
“景川哥,在秀芽面前,你別老闆着臉,秀芽還小,容易被你嚇着。”
葉頌開口,霍景川兩邊嘴角立馬往上翹。
霍秀芽盯着他嘴角的弧度,嘴角狠狠一抽。
還是嫂子厲害,說往東,大哥絕對不敢向西。
“這是斑鳩樹葉,可以用來做斑鳩豆腐,今兒中午,我就做一些給你們嚐嚐。”
“樹葉還能做豆腐!”
霍秀芽瞪圓了雙眸,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從來沒聽說過,嫂子,是誰告訴你這樹葉可以做豆腐的?”
“小丫頭片子,哪裏來的這麼多問題。”
霍景川的臉又板了起來。
“你嫂子說可以就可以,你只管給你嫂子幫忙就是了。”
“哦。”
霍秀芽乖乖地點了點頭,跟着葉頌到廚房。
姑嫂倆先一起將斑鳩葉清洗了兩遍,李招娣下工後燒了一鍋開水,葉頌將洗淨的斑鳩葉丟開水裏熬煮出綠色的漿液。
等到晌午開飯時,擱在盆裏靜置的斑鳩豆腐就凝結成了塊狀。
“那樹葉真的可以做成豆腐!”
葉頌拿刀切了一塊出來,霍秀芽湊到她身邊,盯着她手裏綠瑩瑩的豆腐塊兒,饞得吸溜了一下嘴角。
“這綠瑩瑩的豆腐塊兒像翡翠一樣,嫂子,你真厲害!”
霍秀芽一雙眸子發亮,滿眼崇拜地將葉頌看着。
葉頌見她饞得厲害,切了一塊塞進她嘴裏。
“好喫嗎?”
“嗯嗯。”
霍秀芽小雞啄米地點頭。
“好喫,嫂子做的豆腐又香又嫩又滑溜。”
霍景川在一旁看着姑嫂倆,見葉頌用手給霍秀芽喂東西,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你嫂子忙着呢,別給你嫂子添亂。”
霍景川悶聲說着往葉頌身邊湊,霍秀芽識趣地把葉頌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葉頌被自家老醋缸的味道薰得嘴角一抽。
這個男人咋總是跟秀芽爭風喫醋。
葉頌無可奈何地輕輕一嘆,側過臉將醋得有些幼稚可愛的男人看着,有些好笑地開口:“景川哥,秀芽是咱們倆唯一的妹妹,你別這麼嚴肅。”
霍景川答非所問,雙眼定定地盯着葉頌手裏的斑鳩豆腐塊。
葉頌:“一會兒去飯桌上喫,這斑鳩豆腐配上蘸料更好喫呢。”
“我想現在就嚐嚐。”
葉頌可算反應過來,自家醋缸子爲啥又打翻了,抿脣笑了笑,趕緊切了一塊用手拿着喂到男人的嘴邊。
霍景川張開嘴,葉頌將翠綠的豆腐塊塞進他嘴裏時,趁機觸碰了一下他的嘴脣。
“霍哥哥,是我做的豆腐好喫,還是我的豆腐更好喫?”
“咳!”
霍景川正在吞嚥,聽到這話險些被嗆住。
斑鳩豆腐葉頌做了很多,喫午飯的時候,葉頌在桌上跟家人商量:“爹孃,明兒個慶華秀芽去縣一中報到,我跟景川哥送慶華秀芽去學校順便帶些斑鳩豆腐去縣城,看看能不能去國營飯店賣掉。”
這個時代雖然不能進行私人買賣,但有時候國營飯店會收購一些新奇的喫食。
“成啊。”
李招娣一口答應。
“若是能賣出去,賺了錢,你拿着錢在縣城供銷社裏給自己買些好喫的,別總想着補貼家用。”
葉頌微微一笑,喫進嘴裏的豆腐是涼拌的,但心裏卻暖暖的。
......
同一時間,知青點。
昨兒晚上,王啓發跟劉家兄弟將邱愛華送去衛生院看病,今兒中午,李蘭英大張旗鼓地請三人到知青點喫飯。
白米飯,一碗白菜炒肉,一碗酸辣土豆絲兒,還配了一小壺酒。
半身不遂躺在牀上休養的邱愛華聞到肉味兒,禁不住嚥唾沫。
“飯菜已經擺好了,王大隊長,兩位劉大哥,裏面請。”
李蘭英笑容滿面地招呼王啓發跟劉家兄弟進屋。
邱愛華挑眉瞧向門口,見李蘭英手裏只拿了四副碗筷,頓時黑了張臉。
這個女人是不打算給他喫飯麼!
李蘭英盛了飯,往桌前一坐跟王啓發,劉家兄弟說說笑笑,一個眼神都沒給邱愛華,完全當他不存在。
“李知青,邱知青喫過了嗎?”
劉老實往牀上瞧了一眼,見邱愛華一臉不滿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動筷子。
“他身子骨不舒服,不能喝酒喫葷腥,咱們先喫,待會兒我給他下碗麪。”
李蘭英說着,扭頭眼神警告地瞪了邱愛華一眼。
意思很明顯:敢跟老孃作對,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邱愛華現在半身不遂,喫喝拉撒全靠李蘭英幫忙,被李蘭英這麼一瞪,讀懂了她眼神裏的意思,蔫巴巴地選擇閉上了嘴巴,躺在牀上垂涎欲滴地看着王啓發他們大快朵頤。
“咳!”
劉壯實喫着飯,忽然咳了一聲,身子像被雷劈了一樣,哆嗦了一下。
“老二,你咋地了?”
劉老實一臉關心地看向劉壯實,劉壯實擡起額頭,兩道目光落在李蘭英的身上。
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就在劉壯實滿臉猜測時,李蘭英衝着他笑了笑,又在桌下用腳蹭了蹭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