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哞哞......”

    捱了幾鞭子的大大水牛原本正乖巧地跟着邱志忠的步伐,聽了小白的喵喵語,被嚇得瞬間豎起了尾巴,停下了四蹄,張嘴哞哞哞......

    充滿了驚恐求助的牛叫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迅速傳開,傳到每家每戶。

    “這大水牛怎麼忽然叫起來了,還不走了。”

    邱志忠瞬間慌了神,求助地朝着孫妹喜瞧去。

    孫妹喜瞧了一眼趴在大水牛脖子上的白貓,眼裏閃過一絲兇光。

    “哪裏來的死貓?”

    “這大水牛剛纔還好好的,肯定是被這死貓的爪子撓痛了。”

    “殺千刀的畜生,敢壞老孃的好事,看老孃不打死你。”

    孫妹喜罵罵咧咧地對着小白揚起手中的竹條。

    死貓兩個字讓小白心裏很不爽。

    葉頌那丫頭作爲空間的主人,對喵爺都客客氣氣的,這個臉平得跟鞋底板的婆娘竟然敢罵它是死貓。

    紫藍色的眸子冷冷地將孫妹喜盯着,充滿了殺意。

    若不是葉頌那丫頭交待過,不準隨隨便便傷害人類,它立馬就變成大老虎,一口將這長得跟鞋底板的婆娘吞了,消化消化,將這婆娘變成貓屎。

    “喵。”

    眼看孫妹喜手中的竹條就要落在白貓身上,一聲尖利的貓叫響起打破夜晚的寧靜,緊接着一團白影以極快的速度躲開竹條,衝着孫妹喜的臉撲了過去。

    唰唰......

    梅花爪亮出鋒利的指甲,動作乾脆利落地在孫妹喜的臉上劃了幾下。

    孫妹喜感覺到疼痛時,白貓已經藉着她的臉一個彈跳回到了大水牛的背上,孫妹喜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摸,摸了一手的鮮血。

    “啊,我的臉。”

    她長得醜,卻愛美,發現自己的臉被白貓抓傷之後,激動之下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聲。

    “媳婦兒,你小點聲......噗。”

    邱志忠一邊提醒她,一邊扭頭朝她的臉瞧去,藉着淡淡的月光見她臉上趴着一隻血紅的烏龜,一下子沒憋住笑出了聲。

    孫妹喜臉上正疼得火辣辣的,聽到邱志忠的笑聲,氣得揚起手裏的竹條,一鞭子抽在邱志忠的身上,竹條柔軟的尾部掃過邱志忠的臉,在邱志忠臉上斜畫了一筆。

    “喵。”

    有點強迫症的小白盯着邱志忠臉上那一筆,不滿地喵了一聲。

    不對稱,不好看,讓喵爺給你補一筆。

    白團子從大水牛背上一躍而起,撲向邱志忠的臉,邱志忠還沒看清眼前是個啥玩意,臉上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啊。”

    一聲中氣十足的慘叫聲在夜色中傳開。

    小白回到大水牛的背上,打量了孫妹喜一眼,再打量邱志忠一眼,那雙紫藍色的眸子眯了眯,露出慵懶高貴滿意的表情。

    對稱了,喵爺心裏舒坦了。

    這該死的強迫症,總是讓喵爺動武。

    “邱志忠,咱們倆現在在偷牛,你瘋了嗎,叫這麼大聲。”

    邱志忠這一聲慘叫驚得棲息在村口樹上的一羣烏鴉撲騰飛起,孫妹喜生怕驚醒村民,緊張得臉色變了變,不滿地瞪着邱志忠咬牙切齒地警告。

    “要是驚動了那些野蠻人,老孃跟你沒完。”

    邱志忠撫摸着火辣辣的臉頰,扁了扁嘴,委屈地開口:“你罵我做什麼,我又不想這樣,是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死貓撓人太痛了,我一時沒忍住。”

    “該死的貓,老孃一定要抓住你,活剮了你。”

    見村子裏灰濛濛的一片,沒有一戶人家點燈,孫妹喜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挽了挽袖子朝着大水牛背上的白貓撲了過去。

    邱志忠趕緊幫忙。

    兩口子跟鬼子進村掃蕩一樣,前後包抄。

    小白一動不動,慵懶地趴在大水牛的背上,等夫婦倆靠近了水牛角跟蹄子,那毛絨絨的梅花爪纔在大水牛背上輕輕拍了拍。

    【蠢牛牛,喵爺剛纔救了你,喵爺現在不想動了,該你表現了】

    被毛絨絨梅花爪拍了兩下的大水牛忽然兇起來,一角朝着邱志忠頂了過去,後蹄對着孫妹喜踢了過去。

    夫婦倆一個沒頂得飛出去一米多遠,一個被踢得飛出去一米多遠,狼狽不堪地摔在地上。

    【蠢牛牛,幹得不錯】

    小白梅花爪讚賞地拍了拍大水牛的背。

    【那些村民都是豬麼,村口這麼大的動靜竟然不醒】

    【蠢牛牛,一定不能放過這倆壞蛋】

    “哞哞哞......”

    大水牛見識了小白的厲害,心裏無比崇拜小白這個大哥,領會小白的意思,張開嘴巴哞哞哞地叫不停。

    生產隊打鳴的公雞被吵醒,生產隊的豬被吵醒,原本沉睡在夜色中的村莊,頓時變得雞犬不寧......

    “啓發,幾點了?今兒晚上那耕牛咋叫得這麼厲害?別是有人偷牛,你趕緊起牀穿衣去牛棚瞅瞅。”

    “偷牛,不能吧。”

    王啓發使勁往媳婦身邊靠,一條腿壓在媳婦身上。

    “現在社會風氣好,夜不閉戶都沒啥問題,誰會偷牛啊。”

    “讓你起牀你就起牀,哪來這麼多廢話啊。”

    周連英一腳將丈夫踹開,自己從被窩裏坐了起來,一邊拿衣服穿,一邊數落丈夫。

    “你還是磨盤屯的大隊長呢,怎麼這麼沒有責任心,那耕牛可是咱們磨盤屯生產隊的寶貝疙瘩,若是丟了,我看你怎麼向磨盤屯幾百人交待。”

    “咱們磨盤屯的人跟知青點那些個知青是沒什麼問題,不會偷牛,但昨兒個晌午不是來了兩個胡攪蠻纏的嗎,那兩口子就住在原先的驢棚裏,距離牛棚就幾米遠,你能保證那兩口子不動歪心思。”

    “咱們縣縣城裏可是有黑屠宰場的,若是那夫婦倆把牛偷走賣給黑屠宰場就完了,牛追不回來,人也抓不到。”

    王啓發本來很鎮定,聽了周連英的數落,臉色一變心裏頓時着急了,慌慌張張地起身穿衣。

    褲腰帶沒拴好就伸手拿起櫃子上的手電筒急急忙忙地出門。

    “大隊長,嫂子。”

    霍景川葉頌以及霍建成夫婦倆聽到牛叫聲打着火把往村口趕在路上跟王啓發夫婦倆打了個照面。

    村子裏一盞接一盞的油燈亮了起來。

    霍景川跟王啓發說兩句話的功夫,已經有十多名手持火把的村民出現在了王啓發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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