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盧海軍扭頭將秦玉瞪着,目光像是要喫人。

    “你若是一個稱職的老師,不可能有這麼多學生站出來控訴你。”

    “我......”

    秦玉開口就被盧海軍厲聲打斷。

    盧海軍壓根就不給她狡辯的機會。

    “你是不是想說,霍秀芽收買了初一一班所有學生,讓三十多名學生幫她說話。”

    “霍秀芽她轉到初一一班不過幾天時間,不可能跟班上三十多名學生成爲好朋友,她出身普通家庭,更不可能有錢收買這麼多人。”

    “秦玉,你應該好好反省,爲什麼這些學生都不喜歡你,爲什麼我大哥連你的名字都記不住,這些都是你自己的問題,就算沒有霍秀芽,初一一班的學生也不會喜歡你,我大哥也不會正眼看你。”

    “校長,我們班的語文老師不可能再是秦玉了。”

    盧海軍怒斥完秦玉,扭頭給校長丟了一句話。

    “霍秀芽我們走。”

    見他一臉氣憤地從木椅上站了起來,霍秀芽趕緊跟上,乖巧得像是盧海軍的小尾巴。

    “盧老師生氣了,班長,學習委員,你們倆叫上其他同學,咱們趕緊跟盧老師回教室吧。”

    李虎郭鵬被盧海軍剛纔的陣仗嚇懵了。

    霍秀芽屁顛屁顛跟上盧海軍時,趕緊給兩人使了眼色,輕輕地提醒兩人。

    這本來是盧海軍要做的事情,被霍秀芽搶了先,盧海軍抿着脣一臉無奈地輕笑,心裏的怒火瞬間消失了一半。

    這丫頭真是善解人意,難怪盧劍鋒會把這丫頭寵得沒邊兒。

    盧海軍被一羣學生簇擁着離開後,秦玉獨自面對校領導跟教育局的黃可華曹小慧,變得十分膽顫心驚。

    “我剛纔一時口快,說錯了話,請兩位領導海涵。”

    秦玉沒了剛纔的氣焰,在黃可華跟曹小慧跟前紅着雙眼,可憐楚楚地求情。

    黃可華跟曹小慧的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曹小慧。

    黃哥在教育局的這些年,做事兢兢業業,提拔了不知多少有真才實學的教師,還曾把自己的薪水拿出來資助過成績優秀的貧困學生,人事科辦公室的兩面大白牆都快要被表揚錦旗佔滿了,這個秦玉竟然當着一中校領導的面質疑黃哥的人品。

    這樣信口雌黃,不分青紅皁白懲罰學生的人,根本不配當人民教師。

    “校長主任,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會痛改前非,請校長主任在兩位領導面前幫我說幾句好話。”

    縣一中是巴川縣最好的中學,教師的薪水福利是最好的,只要在縣一中幹滿五年,就能分到一套三室一廳的教師宿舍,想到自己不能在一中任教了,秦玉急得將求助的目光放在了校長跟主任身上。

    這兩人現在恨不得她原地消失,對她求助的目光視而不見。

    無緣無故針對學生,辱罵教育局的領導,一中的臉都被這個女人丟盡了,這個女人竟然還妄想留在一中任教,簡直是可笑。

    “校長主任,對於秦玉同志的處罰,兩位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校長:“我沒有要補充的。”

    主任:“我無話可說。”

    兩句話如同兩盆冰涼刺骨的水,哐當倒在了秦玉的頭頂上,給秦玉澆了個透心涼。

    黃可華從校長主任身上收回目光,一臉嚴肅地看向秦玉,沉聲開口:“秦玉同志,你的那些行爲本來已經不適合繼續任教了,考慮到你辛辛苦苦唸了這麼多年的書,你的父母培養你不易,國家培養你不易,我給你三個月的停課反思機會,三個月後,你若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過自新,我會另外給你安排一所好學校,你若繼續執迷不悟,我只能撤銷你的教師資格證了。”

    十分鐘後,秦玉垂頭喪氣地從校長辦公室出來。

    校長辦公室正對着教學樓。

    她站在校長辦公室外,盯着初一一班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是霍秀芽那臭丫頭害她不能留在縣一中任教的,她不會放過霍秀芽那臭丫頭。

    一晃眼,星期五。

    星期五晚上七點左右,秦玉裹着黑色毛呢大衣,頭上戴着一頂軍綠色的棉帽現身距離黑市不遠的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裏。

    巷子裏,五六個身穿黃色的確良棉襖,流裏流氣的青年靠着青苔斑駁的老石吞雲吐霧。

    見有人走進巷子裏,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立刻圍了上去。

    “喲,是個大姑娘,長得還挺俊的。”

    “大妹子,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跑這裏來,是想陪哥哥幾個玩嗎?”

    其中一個青年將菸屁股丟在腳下,嘴裏不乾不淨地說着,同時對着秦玉的臉伸出了手。

    秦玉一巴掌將那隻手拍開,黑着臉大聲呵斥:“別碰我,我是來找你們辦事的。”

    “找我們辦事,辦啥事?”

    那青年的手被秦玉拍痛,有些生氣地皺眉。

    “大妹子,你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今兒晚上,怕是不容易從這裏離開。”

    秦玉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吐沫,麻利地伸手從包裏掏出一疊錢。

    幾個青年看見她手中的錢,不約而同地雙眸放光。

    “我要你們幫我對付一個小丫頭,這是一半的錢,只要你們把事情辦好了,我會很快把另一半錢交到你們手上。”

    秦玉將錢交給幾個青年後,對着幾個青年交待了幾句,五分鐘後,一臉狠辣地從箱子裏走了出來。

    星期六下午,霍慶華霍秀芽兄妹倆放學回家。

    冬天黑得早,兄妹倆剛走出安陽鎮,天色就已經灰濛濛一片。

    通往磨盤屯的黃泥道毫無人煙,兄妹倆並肩走在黃泥道上,兩道瘦小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

    “哥,你有沒有感覺到,有東西在跟着咱們?”

    霍秀芽說着,往霍慶華身邊靠攏,伸手緊緊拉住霍慶華的一條胳膊。

    霍慶華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門。

    “臭丫頭,你平時不是挺膽肥兒的嗎,不僅敢跟大哥叫板,還敢跟那個秦玉對着幹,現在怎麼這麼膽小了。”

    “別自己嚇自己,走快些,一會兒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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