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雖老舊不堪。
但龍泉印尼所寫的字,千年不壞,火燒留痕,遇水不化。
那熟悉的字體。
霍景川三個字。
清晰無比地倒映在葉頌的眸子裏。
葉頌解下廢舊的紅綢,緊緊地拽在手裏。
另一隻手,緊緊地捂住心口,心疼得猶如刀剮一般。
前世,她蠢笨,無知,貪圖虛榮,毫無建樹,對社會沒有貢獻,獲得新生之後,她一直想不明白,爲何老天爺會偏愛蠢笨無知的她,不僅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還賜給了她金手指。
原來,並不是老天爺偏愛蠢笨無知的她,而是那個深愛着她的男人,捨棄了自己二十年的壽元,感動了蒼天,感動了佛祖,爲她求來了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頌頌,怎麼了?眼睛怎麼紅了?”
眼看男人掛好了紅綢,朝自己走了過來,葉頌飛快地將那老舊的紅綢捲起來,揣入了上衣的口袋中。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眼看葉頌臉色不對,眼眶也紅紅的,霍景川心頭一緊,神色慌張地伸手撫了一下她的眼角。
“若是身子不舒服,咱們就回去了。”
“沒事,我很好,今兒的風太大,眼睛進了沙子而已。”
葉頌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內心翻涌的情緒,咧開嘴角衝着男人甜甜的笑了笑。
既然她的這條命是這個男人前世用二十年壽元換來的,這一世,她就用這條命好好地愛這個男人,好好地陪在這個男人身邊,前世的種種就讓它成爲過往煙雲吧。
“我有些餓了,景川哥,咱們去喫飯吧。”
“好。”
見她臉色迅速恢復正常,霍景川心裏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還去那家國營飯店嗎?”
“不,咱們回十一招待所喫。”
葉頌說着,有些迫不及待地牽着霍景川的手從廣濟寺離開。
回十一招待所的一路,葉頌腳步邁得飛快。
霍景川什麼都沒問,緊緊地跟着她的步伐。
兩口子回到十一招待所,下午兩點不到。
霍景川點了兩碗羊肉面端到客房裏。
葉頌吸溜麪條時,雙眼時不時地將霍景川盯着,生怕眼前這一切的美好都是一場浮夢,生怕自己稍不留神,眼前的男人就化成了泡沫。
“頌頌,你總是盯着我做什麼?”
霍景川寵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
“是羊肉面不合你胃口,還是覺得你男人我比羊肉面更加秀色可餐。”
“我男人更加秀色可餐。”
還剩下半碗羊肉面沒喫,葉頌直接將筷子往桌上一擱,起身走到霍景川身邊,一對纖細的胳膊圈住霍景川的脖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急切熱情地吻了上去。
霍景川剛吃了一碗羊肉面,此刻滿嘴都是羊肉味,生怕薰着自家寶貝媳婦兒。
“頌頌,我剛喫完羊肉面,還沒漱口呢。”
趁着葉頌換氣,霍景川忙將臉別開。
“我又沒嫌棄你,怕什麼。”
葉頌一把抓住男人的領口,輕輕一拉就將男人拉到了牀邊坐下。
“咱們現在一個味兒。”
說話間,葉頌已經坐上了男人的大腿,一雙纖細的手臂重新圈住了男人的脖子,柔軟溼潤的紅脣再一次壓向了男人。
霍景川喉結滾動了一下,眼中劃過一絲驚喜。
兩人吻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後拉開一些距離。
霍景川抵着葉頌的額頭,沙啞地開口:“媳婦兒,你今兒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這麼熱情?”
“喜歡嗎?”
葉頌用力一摁,霍景川稍不留神,直接被她摁躺在了牀上。
“景川哥,我這麼對你,你喜歡嗎?”
兩隻柔弱無骨的小手對自己上下其手,霍景川倒吸了一口氣,聲音變得更加沙啞:“愛死了。”
葉頌看見男人眸子裏的兩簇火苗,嘴角輕輕勾了勾:“喜歡就行。”
“景川哥,我愛你。”
“若是能用二十年壽元,換你來世平平安安,一生幸福美滿,我也會毫不遲疑地答應。”
霍景川聽得滿頭霧水,眉頭皺成了一個明顯的川字。
啪!
他生氣地給了葉頌屁股上一巴掌。
“胡說八道什麼呢。”
“不都說廣濟寺靈驗,求啥得啥嗎,去了一趟廣濟寺,怎麼腦子不清楚了,以後我再也不帶你去那裏了。”
“以後再胡說八道,看我這麼收拾你。”
霍景川一個翻身,重重地將小女人壓在了身下。
兩人坦誠相對,葉頌像只八爪魚似的,死死地纏繞在男人的身上,此時此刻,唯有這樣做,她心裏纔有安全感。
這天晚上,兩人跟新婚之夜一樣,瘋狂了大半宿,天快亮的時候,才一起相擁入眠。
“景川哥,幾點了?”
葉頌一覺睡醒,窗外太陽昇起老高,嚇得她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坐起。
“咱們今兒中午十二點四十的火車票,過時間了嗎?”
正在整理行李箱的霍景川轉身看着一身凌亂的她,見她眼神恢復了靈動,精神飽滿,心裏徹底鬆了口氣。
“才早上九點多呢,頌頌還可以再睡會兒。”
“這裏距離火車站只有二十分鐘的腳程,咱們可以十二點再從招待所離開。”
“不睡了,我起牀幫你收拾吧。”
葉頌掀開身上的被子準備起牀。
霍景川走去摁住了她的肩膀。
“今兒早上天快亮才休息,你確定你現在不腿軟,能下牀幫我!”
“這有什麼。”
“之前在生產隊幹活兒時,我可是能下地犁田打耙的,咱娘說我比生產隊的牛還厲害呢。”
葉頌扶着男人的胳膊下牀,剛站起就感覺雙腿一軟,一屁股重重地跌回了牀上。
“犁田,打耙!”
霍景川低笑了一聲。
“我的寶貝媳婦兒,昨兒晚上的活兒,可比犁田打耙消耗體力,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躺着休息片刻吧,出發前,記得喝一點靈泉水補充體力。”
【重生,其實更像是平行世界,所以頌頌看見了景川哥前世在古銀杏樹下許下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