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的今天跟四年前相比,社會環境安全了許多。

    而且清藏線已經開通了大半。

    一趟火車抵達寧藏隔壁的縣城,下了火車之後,再轉一趟班車就到寧藏城區了,全程只需要三十個小時,比以前方便快捷了許多。

    見霍秀芽眼神堅定,一臉無畏的表情,楚雲七也不再多說什麼。

    大不了再像上次一樣,秀芽出發後,讓小白跟着暗中保護。

    當天晚上。

    霍秀芽喫過晚飯,泡了個熱水澡,上牀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葉頌霍景川起牀時,屋裏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

    “這丫頭,啥時候出門的?”

    看着敞開的房門,空蕩蕩的屋子,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霍景川眉頭皺成一個明顯的川字。

    “也不知道吃了早飯再出門。”

    “讓她去吧。”

    葉頌一臉縱容的表情。

    “肯定是去找盧劍鋒了。”

    “她跟盧劍鋒之間的問題,越快解決越好。”

    “你啊,就使勁縱容那丫頭吧。”

    “我就那麼一個妹妹,我肯定得縱容啊,你嘴上罵着那丫頭,不也經常縱容那丫頭嗎。”

    葉頌一邊說着,一邊拽着霍景川去廚房:“今兒早上包餃子喫,你跟我去廚房和麪,擀麪皮兒。”

    ......

    四天後。

    寧藏地區。

    第一人民醫院。

    住院部。

    “盧營長哥哥,你今兒感覺好些了嗎?”

    吉姆大叔一家四口皺着眉頭,眼神擔憂地將病牀上的盧劍鋒注視着。

    吉拉雅開口,吉姆大嬸兒跟吉拉香傷心得低頭抹淚,吉姆誠難受地別過臉。

    好好的一位盧營長,怎麼就變成如今這樣了呢?

    一家四口怎麼也想不通,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半個月前,盧劍鋒帶着一支小隊在清藏線工地上進行收尾工作,那天風很大。

    漫天飛沙走石,可見度只有不到五米,像是末日一般。

    一塊七八十斤重的石頭被卷飛到空中,砸向其中一名兵蛋子。

    千鈞一髮之際,盧劍鋒伸手推開了那名兵蛋子,然而自己沒來得及躲閃開。

    七八十斤重的石頭被狂風捲着砸來,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他的腰間。

    這一撞,他傷得雖然不重,但那石頭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腰椎神經。

    被送到寧藏第一人民醫院醫治的當天,他還能勉強直起腰部,挪動雙腿行走。

    第二天,他腰部以下就失去了知覺。

    寧藏第一人民醫院的中醫,西醫,骨科專家,神經科專家一起會診,想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法讓他腰部一下重新恢復知覺。

    入院治療一週後,他看着自己毫無知覺,猶如兩根木棍的雙腿,以及早晨醒來毫無反應的兄弟,徹底絕望了。

    思量再思量,糾結再糾結,痛苦又掙扎之後,他在病房裏提筆寫下了那封一輩子都不想寄出去的信,咬牙囑咐吉拉雅幫自己發了特快件。

    “我很好啊。”

    見吉姆大嬸一家四口垂頭喪氣的,盧劍鋒牽動着嘴角,努力對一家四口擠出一抹笑容。

    “我胃口比前幾天好了許多。”

    “盧營長,我帶了你喜歡喫的餃子,你現在喫嗎?”

    盧劍鋒話落,吉姆大嬸面上一喜,就要從布包裏將自己帶的餃子拿出來。

    自從受傷之後,盧劍鋒就鬱鬱寡歡,沒什麼胃口,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一頓飯只吃一小碗,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整個人消瘦了一圈了。

    吉姆大嬸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一個小時前才吃了小米粥跟饅頭,現在還不餓。”

    盧劍鋒一臉感激地衝着吉姆大嬸擺了擺手。

    “吉姆大嬸,吉姆大叔,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還有小雅跟香香,謝謝你們姐妹倆經常來醫院陪我說話。”

    “盧營長哥哥,你別這麼說,你是大英雄,是我們姐妹倆的好大哥,我們陪你說話,照顧你是應該的。”

    吉拉雅禁不住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盧營長哥哥,那封特快信,霍姐姐應該已經看到了,只是,你那麼喜歡霍姐姐,心心念念地等着清藏線全線竣工後回清遠跟霍姐姐完婚,霍姐姐也那麼愛你,心心念念地等着你回去,你寫那樣的信給霍姐姐,就不怕霍姐姐傷心嗎。”

    “霍姐姐她現在一定哭死了。”

    吉拉雅話落,盧劍鋒腦中立刻浮現出霍秀芽淚流滿面的樣子,心頭頓時一陣陣刺痛。

    瞧他因爲痛苦,眉心處的肌肉皺成了一團,吉拉雅趕緊開口:“盧營長哥哥,既然你捨不得霍姐姐,霍姐姐也捨不得你,你趕緊再寫一封信向霍姐姐解釋清楚。”

    “霍姐姐那麼善良,那麼通情達理,她知道真實情況後,一定會原諒你的。”

    “不了。”

    盧劍鋒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痛的感覺,尤其無力地對着吉拉雅擺了擺手。

    “那麼多醫生,專家都說我腰椎神經受損,這輩子很難再站起來,就算勉強能站起來,也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盧劍鋒說着,目光掃向自己的腿間,接着掃向自己的雙腿。

    秀芽芳華正茂,猶如一朵嬌豔的鮮花,是那麼美好,他不能讓秀芽守活寡。

    那丫頭還喜歡孩子,曾經無數次在信中跟他討論將來生幾個孩子的事情,他不能自私地剝奪了那丫頭做母親的權利。

    何況他現在喫喝拉撒都在牀上,都需要護工料理,如此污濁的事情,他怎麼忍心讓秀芽去做。

    “秀芽是個好姑娘,她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與其將她拴在我身邊跟我一起飽受折磨,不如將她放開,讓她自由自在地飛向。”

    “盧劍鋒,你想成全我,想讓我自由自在地飛向,你做決定前,可有問過我的意見?”

    病房的大門忽然被推開。

    三道身影闖入。

    盧劍鋒盯着毫無徵兆闖入病房的三道身影,話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半晌開不了口。

    霍秀芽紅着雙眼,無比憤怒,又無比心疼地將病牀上的男人盯着。

    她意氣風發的劍鋒哥哥,怎麼蒼老成這樣?怎麼瘦成這樣了?

    【劍鋒秀芽四年間很少見面,全靠書信溝通,爲了讓他們感情更加濃厚,我加了這處小虐,昇華一下他們感情而已,並不是瞎幾把加進去的,小虐怡情,大家停住,馬上該撒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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