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淚水沒有乾涸，她委屈又難過的看着法陣中仍然閉着眼睛的季塵。
她想跟他說句話。
哪怕只是道一聲歉，哪怕不會被接受，她也想讓他聽到，就足夠了。
“季塵，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
“明明說好了要保護你的，你給我送了那麼多禮物，我還沒給你送過一次……”
“對不起……”
溫靈玉哭着喊着，她連重新進入法陣去代替季塵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想死都做不到，只能絕望的盯着屏幕的方向。
她想知道，那個可憐的少年被她趕走之後，去了哪裏。
他是不是經歷了更多的痛苦？他是不是又遇到了其他傷害他的人？他明明那麼愛喫糖，可是爲什麼遇到的都是自己這樣的畜生，讓他一輩子都在喫苦呢？
溫靈玉越哭越難過，越哭越絕望，最後就在這絕望之中，她哭着昏厥了過去。
法陣之中的那個光球跳動了兩下，它朝着外面衆人說道：“現在已經兩個被打臉了，所以我勸你們一下，你們要不要好好的回憶回憶自己經歷過的事情？要是覺着不對就趕緊道歉，不然弄成這樣，也怪難看的。”
冷沐清臉色微變，蘇魅也是挑了挑眉毛，眸光沉沉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只有女帝冷笑一聲，她說：“別人怎麼樣是他們的經歷，朕自己經歷過什麼，自己心裏清楚。季塵他的背叛不只是我看到了，整個修真界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屠城開天，這都是他的作爲。朕罵他都是應該的，朕不會後悔！”
冷沐清也是點頭說道：“我和女帝姐姐想的一樣，我的記憶沒有這麼明顯的漏洞，我從來不會錯怪別人，他季塵對不起我就是對不起我，這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蘇魅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說道：“我遇到季塵的時候，他手裏正好有這把劍。他也還沒控制住，所以他經歷的下一段人生，看來是我參與的啊？”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
那雙妖族特有的獸瞳中散發着寒光，她繼續說道：“季塵他對我確實是不錯，那時候我也確實想過要對他以身相許。可是妖王賞識他，他居然還殺了妖王，讓妖族大亂，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這是絕對發生的事情，妖王也不像靈族族長這樣自私。那是整個妖族中最有前途的男人，也是妖族的中心，這是所有人公認的事情，又怎麼會錯？”
說到這裏，蘇魅重新看向法陣中的光球。
眼中的光芒變得堅定了很多，她說：“我倒是也挺想看看，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情，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解釋？”
法陣中的光球跳躍了兩下，最後回到了季塵懷裏躺着。
蘇魅是這幾個女人中罵的最輕的那個，所以光球也沒打算跟她嗆聲。
陸天看着周圍的一切，心裏是恨的難受，可他又無可奈何，只能勸了聲說：“各位，要不咱們也別看這些所謂的記憶了。現在看了這點，季塵還沒長大，就已經失去了兩個主力了！要這麼下去，咱們得多久才能煉化魔頭？實在是太耽誤時間了！”
女帝這話說的堅定的不行，這是一國之主對自己不變的信任。
陸天啞了一下，又掙扎着補充道：“既然如此，那記憶更沒有必要看了。我覺着這東西就是爲了瓦解我們的聯盟，繼續看下去，耽誤時間又讓人心思鬆動，不如別看了不是嗎？”
“不，”女帝仍然是堅定的搖頭，她說：“朕一定要看到最後，然後狠狠地打那個光球的臉！朕要讓所有人知道，朕的決定沒錯，朕的所作所爲也沒有錯！朕是一國之君，朕的決定就憑對的，這沒人可以否定！”
冷沐清也點頭說道：“我和女帝姐姐想的一樣，我承認季塵之前在對待溫靈玉和季星兒的時候，確實是做了很多的好事，也確實是溫柔又重情重義。但是人是會變的，尤其是他現在被魔氣侵蝕至此，他的人性更是所剩無幾。他會做後面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情有可原，我們沒有錯，我不怕曝光我和季塵之間的過往，只要讓大家知道，季塵他就是個畜生，這反而能讓氣勢大振！都是好事！”
女帝非常滿意冷沐清的說法，不住的點頭贊同。
蘇魅聽着她們的說法，也跟着笑了起來。她說：“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也不例外。我也要看看季塵的記憶，我可不像那兩個女人一般只知索取。就算是季塵他對我好，我也還清了，我不怕他還有什麼隱情！”
她們一個個說的認真，陸天被堵的到底是沒話說了。
季塵懷裏的那個光球又一次跳躍了起來，它愉快說道：“說得好，你們說的這些我全都錄下來了！說不後悔可千萬不要後悔，到時候打臉疼的不行，可別學溫靈玉啊！”
女帝冷笑一聲，她正想再說點什麼，身後的人羣卻嘈雜了起來。
不知是誰指着屏幕的方向，大喊了一聲說道：“你們看屏幕！季塵醒過來了！”
所有人立刻看向屏幕。
屏幕之中，季塵緩緩的睜開眼睛，手掌撐在地上，緩緩的站起身。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又咬了咬牙，喉嚨裏發出了一聲低沉嘶啞又充滿了悲傷的怒吼。
低頭去看自己的右手，掌中還是握着那把魔劍，沒有分離。
季塵攥緊了拳頭，又吁了口氣。視線向上，看到自己原本快要被斬斷的那隻胳膊的時候，他眼底突然閃過了一抹清晰的驚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