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女的模樣,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
這不分明就是女帝本人嗎!?
女帝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自己的名字,就算是她最親最近的部下,也很少有知道她叫什麼的。
不僅如此,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有過一個姐姐。
或者說就像是那道士說的,絳炙國上下所有人都認爲,國君他只有一個女兒。沒有人知道那個天生聾啞的女孩存在,在他們眼裏,女帝應該都是他們記憶中那個風光出彩又桀驁不馴的少女纔對啊!
原來那個是姐姐嗎?
所以他們現在看到的女帝,其實是個殘次品的替身啊……
大家心裏不約而同的冒出了同樣的感想,尤其是現在女帝被蘇魅重傷,坐在那裏不得不療傷的時候,那些圍觀者們就更加的肆無忌憚,甚至一個個將心中所想全都說了出來。
“季塵最初見到女帝的時候,她膽子那麼小,見個陌生人都要害怕的顫抖。這跟她現在的模樣也差別太多了吧?”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嗎?畢竟她是個替身啊,那肯定要學着她姐姐的樣子做事纔對。我就是絳炙國的,在公主小的時候,有幸見過幾次,那公主桀驁不馴,整個人充滿了自信,倒是和她現在還挺像的。”
“所以就連性格都是學別人的嗎?這麼說着實有些可悲了啊……”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又聾又啞的小女兒變成了女帝,那國君原本看好的大女兒呢?難不成是這小姑娘殺了她姐姐,所以……”
“噓……這話可別亂說了……”
衆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原本還在打坐調息處理自己傷口的女帝一口血噴了出來,差點被那些嘈雜的聲音氣到走火入魔。
她咬牙想要去反駁一句。
結果那邊緩過來一些的巨大蟒蛇卻開了口,嗤笑了一聲,她說:“我就說你這女人,屁話怎麼這麼多呀?原來嘴是租來的啊?你是擔心說的不夠多,到時候再回歸這種聾啞的時候,太喫虧了是嗎?”
蘇魅這話說的陰陽怪氣。
但是其中的內容,讓好多跟來的修士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女帝聽在耳朵裏,又羞又憤。
她攥緊了手中長劍,想要對蘇魅出手,又忌憚她身上系統給她的防禦。
最後她終究還是放下長劍,用力的咬了咬牙,隨即閉上眼睛繼續打坐療傷,裝出來了一副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只是不管裝的有多好,她還是能聽到周圍的嘲諷。
就算她隱藏了自己的名字,就算她學會了姐姐的性格,就算她把自己裏裏外外全都包裝成了她父親最認可的樣子,可到了季塵的記憶裏,她還是那個又聾又啞膽子又笑的廢物啊……
女帝咬緊了自己的嘴脣。
鮮血滴落,她也毫無放鬆。
屏幕之中的畫面還在繼續。
按照道士的話說,如果收了徒弟,就會結成因果。他不想再和其他人結什麼因果,所以他不收季塵爲徒,只是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學習一些簡單的術法而已。
可話雖如此,在教育顧念卿的時候,道士都會讓季塵在一旁聽着。他會主動給季塵做些指教,在休息的時候,也會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季塵跟顧念卿連比劃帶寫字的聊天玩耍。
相處的日子久了,季塵對這個金碧輝煌的地方也沒有那麼厭惡了。而顧念卿這個小姑娘,在他看來,倒是和季星兒有些相似。
她們同樣的純真,她們同樣的膽小。
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她們會卸下防備,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說的一切。
對於一個又聾又啞的孩子來說,溝通交流肯定是最麻煩的事情。不過季塵和道士都是有耐心的人,他們在一旁陪着顧念卿,倒是讓這姑娘變得越來越愛笑了。
時間轉眼過去了一個多月。
又一天季塵跟着道士來到宮殿,還沒去找顧念卿,他們就先被一個男人給攔住了路。
那男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眉眼和顧念卿有八分相似。就算是不做介紹,季塵也看得出來,男人是顧念卿的父親,也是這個國家的國君。
對上季塵兩人,男人也沒有做什麼客氣的寒暄,直接就開口問道:“道長,你教我那小女兒,左右也教了兩個多月了。這兩天我去看了看,她並沒有多少提升。您好歹是現在的天下第一,若是收徒就收個殘次品,着實是有些浪費了。所以您看,我們家大女兒天資聰穎,靈力也很高。我是覺着,不如就放棄那個小的,您收我大女兒爲徒,肯定比現在要合適多了啊!”
他說的一氣呵成,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管自己骨肉叫“殘次品”有什麼問題。
季塵聽在耳朵裏,卻覺得無比的憤怒。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反駁糾正。道士卻在他開口之前,把他拉回到了自己身後。朝着國君笑了笑,他說:“修行之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就的,你們家小姑娘有天賦,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看不出什麼也是正常。我不收徒弟,就她一個,國君大人還是別再來跟我說這些話了。”
他說完之後,拉着季塵就往後院走去。
顧念卿還留在他們每次見面的地方,只是和平時不同,她沒有期待的盯着這邊等着他們到來。反而是趴在桌上,顫抖着肩膀,無聲的哭泣。
季塵看到這一幕,立刻跑到了顧念卿的身邊。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顧念卿擡起頭。
季塵看到她臉上的模樣,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而屏幕之外的衆人也是一驚,一個個控制不住的低呼道:“女帝這是……這也太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