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需要的,或許不是離開宗門,而是換一個分部。
但未來的對與錯,誰能預知?
何況修士與凡人不同,苦難與坎坷, 未嘗不是道途中最好的磨刀石。
年輕的金梓鳴,沒有再反覆思考與自尋煩惱,想定之後,就將其拋諸腦後,繼續安心工作與修煉。
不久便收到葉仙子的回信:
“尊重你的選擇,我一如既往。”
簡簡單單的十一個字,讓金梓鳴感概萬千, 得偶如斯, 夫復何求?
自己真得好好珍惜染衣, 努力修煉和提升,保護好她,一起渡過漫長的幾百或幾千年。
想到還和魔女糾纏不清,不覺很是慚愧。
但事已至此,內疚無用,他厚顏無恥地自我安慰。
還是要力爭讓後院和諧,不愧對兩位知己。
得了葉仙子的準信,他便給老肖發信,表示自己願意過來。
肖廣勝已到西金洲,當即回信表示歡迎,並同步告知了徐淦卿。
翌日,金梓鳴便向分部提交離派申請。
凌雲派正大力提倡這種模式,總部還專門爲此下文。
要求各峯和分部不得阻攔,併爲提出申請之人提供審批上的便利。
大長老陶賢耀與他沒有多深的交往,立即同意, 並報給總部和聖劍峯。
消息傳開, 關係好的同仁,有惋惜, 有羨慕,也有尊重個人選擇的,還沒走,送行的飯局倒出席了多次。
主管西金洲的大長老覺得他是可造之才,三度挽留,甚至還來和他促膝長談一次。
但金梓鳴一旦下了決心,便不再動搖。
這個期間,他把決定告訴了林希和朋友們,除了沐嫣,大家都表示理解和支持。
憑着女人的直覺,以及對凌雲派的信任,沐嫣覺得水漾閣不會有好的前途,爲此她請假來了一趟雷鳴。
一番苦勸,卻無法說服已下定決心的莽漢。
最後只好嘆道:
“師弟,我總覺得你這是棄明投暗的錯誤選擇。
你既然堅持,我也沒有辦法。
反正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在凌雲派默默守候,你有任何困難或需要,都可以來找我。”
金梓鳴非常感動,內心對這位紅顏深感內疚, 但又無法出言安慰。
雙方只能互道珍重,沐嫣黯然離去。
沒幾天,總部的批覆下達,同意了他的申請。
手續很快辦完,離開雷鳴的最後一晚,聖劍堂的兄弟姐妹們爲他送行,就連高冷的徐大美女也來了。
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聖劍堂一位老人的臨別贈言,讓他終身難忘:
“梓鳴,我承認,你很有能力,考慮周全,想法絕妙,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對的。
但你不是一名普通弟子,你手下帶了這麼多兄弟。
什麼事,什麼問題,你都替我們考慮。
你想過沒有,我們還有什麼成就感?
都在貫徹你的思路,還要我們幹什麼?”
金梓鳴如遭重錘,原以爲給兄弟們的是關心與幫助。
不料對於那些能力強的人來說,卻是束縛與壓制,讓他們無法展露才華,或在挫折中成長。
作爲主管,應該學會放手,只需監控進度,以及在他們遇到困難時予以響應,那就夠了。
翌日,在久違的沉睡中醒來,心中突然空蕩蕩的。
在凌雲派和雷鳴城辛苦打拼多年,就這樣離開,還真是不捨。
而且這種情感,越是去壓抑,就越強烈。
金梓鳴去江邊和山上走了走,形單影隻,從未有過的孤獨感襲來,竟感覺有些悲涼。
要知道,即或是一個人在黑茫森林中修行時,他也未曾覺得孤單。
他默默來到最喜歡的那家魚館,點上從前的美味,竟如同嚼蠟。
金梓鳴長長嘆息一聲,修仙的漫漫長路,沒有瞻前顧後,唯有砥礪前行。
他收拾心情,獨自上路,踏上未知的征程。
他不想立即去水漾閣報到。
因爲林希的回信中,提到黑魔門正在召集人手,準備再闖“心”空間的核心區域,尤其歡迎老手參加。
三日後,他抵達北葵洲魔興城,徑直往赤霖魔宗所在的東郊而去。
在山門外的一家餐館坐下後,傳音給林希。
上次在雷鳴城,一切以葉染衣爲主,對於妖女確實有所怠慢。
不知她心中是否有了芥蒂?金梓鳴有些惴惴不安。
一個多時辰後,佳人趕來了,她身着米色長裙,化了一點淡妝,今日走的是嬌羞路線:
桃花面容下朱脣輕啓,欲說還休;絲絲縷縷的幽香襲人,讓人浮想聯翩。
柔情在眼眸中縈繞,似水蓮不勝涼風,讓人憐愛。
金梓鳴看呆了,恰是“爲有云屏無限嬌,鳳城寒盡怕春宵”。
“林希,你又在用那套‘魅力四射’魔功誘惑我?”金梓鳴喃喃問道。
“嘻嘻,現在只運了兩成功力,主要還是姑奶奶本底好,天生魅力無限。”林希嬌笑道。
“啥時候你運十成功力讓我見識一下?”
金梓鳴不禁意淫起來,想象總是比現實更讓男人興奮。
“十成?金子,算了吧,看你現在這副熊樣,我估計你絕對扛不住。”
“扛不住就淪陷唄。”金梓鳴想都沒想,就信口開河。
“你準備好承受淪陷的代價啦?”林希似笑非笑地問道。
“這個?那還是再等等。”金梓鳴清醒了,撓撓頭,舉手投降。
“切,這就慫了。”林希鄙夷地說道。
“林希,說正事吧,咱們什麼時候去黑魔門?”
“喫完飯就走。
你已經離開凌雲派,加入水漾閣了嗎?”
“離開了,但還沒去水漾閣報到。”
“金子,有件事你想不到吧,幽姬得了祝辰的功法,進步神速,現在已是四階初期修爲。
她已經可以與我合擊,我的綜合戰力強大不少,你下次見到祝辰,代我謝謝他。
這次我就把幽姬放在靈獸袋中,去試試她能否承受裏面的魔氣。
如果可以,她會是我們手上的一張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