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或這樣,也非他二人能夠抗衡,最讓他頭痛的是,現在已無法逃入砂礫。
沙灘的上空,忽然出現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瘦高個,留着鬍鬚,正微笑看着他倆。
金梓鳴沉聲道:
“閣下堂堂的合體初期大能,卻用場域罩住我們兩個小輩,難道不怕有失身份?”
“你能看出我是初期境界?了不起。不過,這樣的修爲,對付你們應該足夠了吧?”中年人笑道。
金梓鳴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閣下意欲何爲?”
“也沒啥,就覺得你是一位人才,想請你隨我走一趟,問幾個問題,就放你離開。”
“她不用去嗎?”金梓鳴指了指身旁的葉仙子。
葉染衣趕忙用力握緊莽漢的手,示意自己不會獨自離開。
“是的,我對她沒興趣。”
“原來閣下是衝我來的,不知你可曾打聽清楚我的跟腳?”
金梓鳴哈哈笑道,葉染衣滿心狐疑,不知他爲何如此鎮定。
“你挺神祕的,大家就知道你是鴻青界的天才散修,是這位美女的未婚夫婿。”
中年人耐心很好,並不急於動手。
“因爲我是散修,所以你覺得好欺負?”
對方笑而不答,那戲謔的表情,分明在說“是的”。
莽漢忽然面色冰寒,他盯着中年人,冷冷說道:
“你一個小小的合體初期,連我的底細都沒打聽清楚,就敢來截殺老子?你以爲葉家爲什麼肯把明珠嫁給我?
我看你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趕緊滾,我今天剛與染衣敲定婚期,不想手上沾血。”
中年人一怔,既有惱怒,又有驚疑。
“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正好我也不耐煩了。”
他擔心有變數,決定立即動手。
金梓鳴猙獰笑道:
“給我拿下這廝,一定要活的,老子要慢慢玩死他。”
他默唸“巨魔鍛體術”第五層功法的口訣,喚出五頭青面獠牙的小天魔。
他們個個都是合體大圓滿的巔峯層次,周身魔氣滾滾。
那滔天的氣勢與殺意,讓一旁的葉染衣大喫一驚,更讓那中年修士恐懼不已。
金梓鳴手持冷月,身形一晃,主動向合體大能“殺”去。
達褚看中的是肉身和力量,爲了讓修煉者不至被魔頭們輕易錘爆,他有意調慢了他們的速度。
五頭天魔看着世上最美味的血食逃竄,頓時急了,趕忙追去。
他們的舉動,在旁人看來,倒像是金梓鳴率領五名下屬,一起殺向敵人。
莽漢心中暗暗叫苦,他與中年修士距離很近,如衝得太快,恐怕是自投羅網。
若太慢,被天魔追上暴打,又會立馬露餡。
眼看魔頭們越來越近,他不得不再次默唸口訣。
讓這幫傢伙結成五行生化陣,以便給自己多爭取一息時間。
對面的中年人哪裏還敢逗留,他飛速收回場域。
身形如電,劃破長空,眨眼消失在南面的天穹。
魔頭們只會攻擊施法之人,不用擔心葉仙子的安危,他乾脆在小空間中稍作歇息。
任由五頭天魔在外面齜牙咧嘴,展示力量與兇悍。
十多息後,他在虛空中現出,將妖怪們收回黑戒。
葉仙子站在洞前,目瞪口呆,驚異道:
“梓鳴,原來你有五名頂尖的魔修大能護身,怪不得剛纔一點都不怕。”
莽漢苦笑,只好傳音解釋,自己剛纔只是靠演技唬人。
他眨了一下眼睛,說道:
“我這五頭天魔速度太慢,追不上那廝。咱們趕緊離開,防止對方叫真君過來。”
無論那名中年人是否還在監聽,這個建議都是對的,葉仙子點頭同意。
二人不再理會暴風雨,祭起亮青色氣罩,向西北飛行。
葉染衣傳音:
“梓鳴,你剛纔演得太逼真,連我都被騙了。”
“唉,實力不行,只有演戲。”
兩人在閃電和暴雨中前行,兩個時辰過去,風雨漸歇。
一直未見那位大能追來,金梓鳴心下稍安,撤去了光罩。
突然,葉染衣臉色慘白,一頭栽倒,幸虧一直是莽漢帶着她飛,這纔沒有跌落下去。
金梓鳴大驚,急忙俯身,將她扶起。
只見葉仙子嘴角溢血,眼神時而渙散,時而兇厲。
雖已失去知覺,但卻嘴角蠕動,喃喃低語。
金梓鳴強自鎮定,用神魂探查未婚妻的體內。
她的肉身沒有遭受任何傷害,但在神識中,卻有絲絲縷縷的黑氣溢出。
那股氣體很詭異,彷佛與虛空貫通。
金梓鳴無法追索過去,只在冥冥中感應,已有一條無形的通道,將黑氣與遙遠之地連接。
葉染衣的聲音明顯大了起來,她完全無意識地訴說着什麼,而且越說越快。
莽漢仔細聆聽,發現她好像在背誦一部因果道的修行祕笈。
他久經生死,此時腦中反而異常清醒,明白染衣遭受了神魂攻擊。
他當即聯繫小飛和小蟲,讓他倆幫助診斷,小飛還未出聲,卻聽小蟲驚喜道:
“她的腦中有一條無色蠱蟲,被人以道法控制,可以誘導中招者回憶某些信息,並進行遠程傳送。
這隻蟲子品階比我低,但對我來說,仍是大補,主人,我想喫掉它,行嗎?”
“好,你趕緊進入染衣的神識,吞掉那條蠱蟲,千萬注意,別傷着她的神魂。”
小蟲興奮答應,正欲竄出,忽又停住,遲疑問道:
“一旦我吞噬蠱蟲,那條信息通道就會斷開,但上面附着的信息,仍然會傳向遠端,沒關係吧?”
“泄露點功法有什麼關係?救人要緊,趕快。”金梓鳴催促道。
“要不我先用你的神魂毒素污染那條通道,然後再吞噬蠱蟲?
這樣接受信息之人,就能體驗到毒素的美味。
你放心,我會處理得很仔細,不會傷着你的美人兒。”小蟲壞笑道。
金梓鳴大喜,連聲叫好,用魂力包裹住一團毒素,推給魂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