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衣步入帳中,見到衣衫不整、兀自流淚的程慕柔,微微一愣。

    她看向莽漢,問道:

    “梓鳴,怎麼啦?”

    “唉,程姑娘來找我說話,突然就變成這樣,我也不清楚她是怎麼回事。”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難道是我姐自己犯賤,而不是你對她心懷不軌?”

    金梓鳴沒有理睬小武,平靜地與未婚妻對視,目光堅定。

    他沒有說話,僅是搖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沒做。

    二人會心一笑,目光澄澈,充滿信任。

    葉染衣沉默,閉目凝神,睜眼後看向程慕柔,冷冷說道:

    “程姑娘,我勸你少打他的主意,這人心硬似鐵,你即使被佔了便宜,也會一無所獲。

    不管你是演戲,還是真情投入,到此爲止吧。今後你姐弟好自爲之,咱們就此別過。”

    說完,不再理會,拉起莽漢,出帳後騰空而起,向北方飛去。

    “染衣,你別亂說啊,我什麼時候想佔她便宜?”

    “隨口一說而已。”

    “你剛纔看她的因果了?”

    “是啊,經此一別,她與你再無交集。

    不像那位魔女,與你的因果,糾纏不休。”葉染衣戲謔說道。

    “這個,怎麼扯到那位身上了。”金梓鳴尷尬說道,趕忙岔開話題:

    “這對姐弟有些古怪,小武殺那三個魔修時,雖然是刺向心髒,入體後卻故意偏了幾分,沒有要他們的性命。

    我當時以爲是因爲不敢得罪魔風嶺,就沒有點破。

    現在看來,卻有些可疑,你說他們會不會是一路的,在演戲給咱們看?”

    “確實有此可能,但他們圖什麼呢?”

    “我也不清楚,難道真的因爲我英武神俊,魅力無邊,非要找個由頭貼上來?”莽漢開始意淫。

    “無論是逍遙宗,還是道院,論相貌,你這種貨色,只能說不算歪瓜裂棗,就請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葉染衣難得打趣。

    “喂,我哪有那麼不堪?想我妖刀,好歹也是鴻青界數千年難得一見的修行妖孽……”

    “你就吹吧。”

    二人說笑着,半日後,到達了杏花谷。

    留在帳中的姐弟倆,面面相覷,過了片刻,程慕柔起身說道:

    “唉,我們也走吧。”

    兩個多時辰後,距此八百里外的一座小城,有一處幽靜別院。

    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走入,敲響一扇房門,說道:“師父,是我。”

    “進來吧。”

    “剛剛收到消息,妖女失敗了,沒能將妖刀和葉家小姐拆散。”

    “哦,連這狐媚到骨子裏的妖精都沒成功?

    看來這條路行不通啊。妖刀的背景調查,傳給孔尚真君了嗎?”

    “師父,志遠宗是咱們浮音門的上宗,我哪敢怠慢啊。

    信裏寫得很清楚,除了葉家,那妖刀並無背景。

    已從古籍上查證,他那五個小天魔,僅是魔宗達褚真君的一種煉體法門,不能用於攻擊。

    只要破壞他與葉家的聯姻,他的生死,無人在意。”

    金梓鳴和葉染衣剛步入久負盛名的杏花谷,便被一片瑰麗景象所震撼。

    谷內,滿眼是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的綠色草甸,一望無垠。

    坡上的杏花林,花團錦簇,粉紅和雪白的鮮花綻放,到處瀰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遠方几間木屋,牛羊四散,悠閒地喫着鮮嫩的青草。

    畫面色彩豔麗,卻又祥和寧靜,恍若世外桃源。

    葉仙子露出明媚的笑容,恰如人面杏花相映紅,讓金梓鳴看得癡了。

    二人在花海中徜徉,品味這充滿芬芳的綠白粉三色世界。

    微風輕拂,落英繽紛,花瓣粘在美人的髮絲和衣襟上,爲此唯美畫卷再添幾分意境。

    金色的陽光撒下,向陽的綠草與杏花泛出亮麗的光彩。

    山坡背面,則呈現暗綠色或黑色,讓整幅畫面極有層次感。

    頭頂突然傳來輕微響動,居然是花枝上的幾個骨朵同時綻放,露出香豔的花芯。

    從正午到夕陽西下,在滿天彩霞中看芳草妻妻,花瓣紛飛。

    是夜,二人在坡頂柔軟的綠草中躺下,在這花香四溢的世界裏,看皎潔明月,點點繁星。

    清晨,紅日初升,將黑暗中的青山與花樹分片點亮。

    大地重新充滿生機,綠草上晶瑩的露珠打溼了衣襟,卻渾然不覺。

    他們在谷中又呆了一日,第三天清晨,方纔戀戀不捨地離開。

    杏花谷以西約三十里,便有一片寧靜的大湖。

    朝陽下,霧氣尚未褪去。

    湖水湛藍,波光粼粼。

    湖心一葉小舟,一位漁翁正撐船前行。

    不遠處,一排水杉從水中長出,朝陽下,形成柔美的剪影。

    值此良辰美景,浪漫時刻,即或是修士,也容易失去警惕之心。

    二人正自沉醉,忽然察覺空間如水波一般,盪漾了一下。

    他倆驚異對視,金梓鳴忙道:

    “糟糕,又被大能的場域給封鎖了。”

    葉染衣反應極快,立即將真氣注入腕上的一條藍色手鍊。

    藍光綻放,撐起一個光罩,將二人包裹起來。

    接着,她傳音道:

    “梓鳴,上次咱倆被合體大能襲擊後,族長就給了我這條手鍊。

    據說可以擋住合體大圓滿巔峯修士的全力三擊。

    不知這次來的大能是什麼境界,我們得趕緊想辦法脫身。”

    晨光中,走出一位黑衣老人,陰惻惻地說道:

    “小輩,殺了我魔風嶺的三名弟子,還想逃?”

    金梓鳴感受了一下此人的氣息,比上次來偷襲之人強,但又遠遠弱於天魔。

    他沒有搭理那位老者,而是繼續傳音:

    “染衣,我估計他是合體中期,或初入後期。

    你這手鍊應該能擋下他很多次攻擊,你把手鍊給我。

    我試試能否在光罩內將你移入小空間,這樣逃跑起來,更方便一些。”

    葉染衣趕忙遞過手鍊,並告知操控方法。

    金梓鳴接管了藍色光罩的控制權,發現裏面果然不受外部場域的干擾,順利將葉染衣移入砂礫。

    黑衣人見白衣女子眨眼消失,也不在意,只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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