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都是片段,不成體系,但若有朝一日,能全部揣摩清楚,相信可以在此道上邁出一大步。
明乾小道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口鼻溢血,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金梓鳴的神魂,在肆意揮霍之後,也極其虛弱。
砂礫中的肉身趁機飛出,讓元神徹底歸一。
此時的莽漢,頭重腳輕,已無力再戰,但他強裝彪悍,不肯示敵以弱。
明乾嘆道:“道友,你勝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們並無仇怨,爲何要殺你?”
“那就多謝道兄了。
其實我謝的不僅是不殺之恩,此次出行前,師尊便說過,我會有一劫。
當初還不明白何意,如今算是徹底醒悟。
我強自祭煉時間長河,已犯了禁忌,可自身又不願捨棄。
今日蒙你暴力破去,對我來說,不幸之中,也是一件幸事。”
“好,那贈藥之恩,我就不再言謝,咱們就此別過,互不相欠。”
金梓鳴臉色蒼白,忍住越來越強烈的眩暈,沉聲說道。
他不再看對手和隊友,迅速竄入密林,消失不見。
七十里外,金梓鳴尋了一個山洞,簡單遮掩後,便鑽了進去。
剛纔在路上他已服下神魂丹藥,也探視過小空間中的林希。
發現她雖然昏迷,但氣息平穩,且神識空間不再那麼衰弱與混亂。
明乾的丹藥確實不凡,莽漢終於放下心來。
幽姬的內傷遠重於外傷,金梓鳴抓出一把療傷丹丸。
也不管對妖族是否有用,一股腦塞入她口中,再以真氣將其導引至腹中。
他盤腿坐下,感覺極度睏倦,忙發出指令:
“老黑,你讓砂礫飄浮在洞中,保持警戒。”
匆匆吞下三粒丹丸,便一頭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次日醒來,仍覺頭痛,但比起昨日已好了許多。
檢查一下魂力,發現已恢復五成,基本有了再戰之力。
睜開眼,卻見美豔不可方物的葉仙子坐在身旁。
她澹澹一笑,如空谷幽蘭。
處子的體香與身上的丹香,經由洞口飄入的微風吹拂,傳入鼻中,只覺心曠神怡。
二人心中,滿是恩愛,牽着手,只覺柔情似水,在周身傳遞。
葉染衣是根據神魂印記找過來的,其餘四人則識趣地在洞外打坐等待。
良久,金梓鳴起身,與葉仙子一起走出山洞。
與衆人打過招呼,廣亮嘆道:
“梓鳴,你和明乾小道這一戰真是太震撼了。
那麼厲害的時間之道,居然被你破掉。
想當年一起加入凌雲派時,咱倆實力差不多,想不到幾十年過去,差異已如此之大。”
“是啊,大哥,戰鬥太精彩,對我啓發很大。”芮穎大眼閃動,崇拜地說道。
“別提這些了,先看看林希怎樣。”
金梓鳴從小空間中移出妖女,見她仍然未醒,便讓其躺在草坪上。
他轉頭說道:
“與明乾一戰,讓我感悟良多。
金梓鳴重新入洞,開始回顧這場戰鬥。
“破除虛妄”和“心包太虛”都有了嶄新的領悟,威力大增。
這兩招的提升,均與心意有關,需要一往無前,破除一切疑慮,無視一切礙難。
“心胸”無限寬廣之後,才能讓刀式爆發出極致戰力。
這兩招如此,是否其他招式,也可以通過心境的改變,去突破原有的桎梏?
這很有可能,後續可以細細琢磨。
總結完刀法,金梓鳴看向神魂空間中的那個黑點。
神識浸入其中,便見到時間長河炸開後形成的無數碎片。
有的是純物質,如同碎裂的魂器;
有的是純粹的魂力,而其中一些,則攜帶着時間道法。
它們有的是天然的,有的是明乾對此道的感悟,雖是片段,亦能從中品味出獨特的道韻。
至於那些不含奧義或法則的精神碎片,是由純粹的魂力構成,一旦觸碰,便會被吸納。
這對他來說,是大補。
金梓鳴把這種碎片連成一條長長的魂帶,開始煉化。
直到感覺神魂已徹底恢復,他剋制住貪婪,停止了吞噬。
這種純淨的神魂補品,未來重傷時,或元神突破時,會有大用,現在不能浪費。
他退出修煉狀態,只覺精力充沛,戰力猶勝從前。
微笑着取出小魚缸和冷月,再次搜尋極品靈礦的下落。
這一次,老夥計沒再讓他失望。
在那片神祕的藍色空間中,西北方四百多裏外,有璀璨的白色和黑色光點閃爍。
它們竟在同一處地方。
金梓鳴大喜,起身來到洞外,先看了看染衣,給她一個微笑。
然後心虛地瞟了一眼林希,發現她已有蹙眉等神情變化,應該快要醒轉。
莽漢心情愉悅,笑着說道:
“我宣佈兩個好消息,第一個與染衣有關。
我碾碎了明乾小道的時間長河,它形成的碎片存放在我的神識中。
它肯定對研究時間之道大有裨益,等我整理出來,就傳給你,說不定能對因果道的修行有所幫助。”
莽漢見葉仙子神色平靜,古井無波,不由得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繼續說道:
“其次,有一個特大好消息,我感應到最高品質的金靈礦和黑靈礦了,咱們這就過去。”
此言一出,頓時引發歡呼,就連冷清的葉染衣和木訥的一毛,也都露出微笑。
被這聲音驚擾,林希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撐起半個身子,迷惑地看向衆人。
幾人或熱情,或矜持地與她打着招呼。
待眼神掃過難得對她露出關切的葉染衣,仍處於昏沉與眩暈中的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最終,她將無神的目光定格在莽漢身上,輕聲問道:
“金子,是你們救了我?”
“是啊,林希,你已經脫險。
而且,給你服下了極品的神魂丹藥,那種短暫搜魂不會再傷害你的道基,放心吧。”金梓鳴微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