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立即向總部和各大分部緊急傳遞叛徒信息,要求全界域協同緝拿。

    他自己也不甘坐等,欲加入到追殺的隊伍中。

    大概是擔心成爲甕中之鱉,高林遠沒有通過傳送陣逃離,而是選擇飛行。

    此人只是普通的金丹大圓滿,即使先飛三日半,也有可能追上。

    現在最重要的,是判斷出他的逃離路線。

    高林遠的老家在東蕪洲,他肯定不會把追兵帶至家人和朋友那裏。

    北葵洲是水漾閣的老巢和強勢區域,諒他也不敢去。

    中盛洲的追逃肯定最積極,按理說他不會在此逗留。

    但此人很清楚水漾閣在這裏只有幾名元嬰,多數都是金丹和築基修士。

    從修爲上看,他並不懼怕這些追兵。

    高林遠加入水漾閣之前,來自南風洲的一個三級門派。

    這個目的地很顯眼,本來也該回避,但對方未嘗不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往南邊跑。

    西金州的衆多散修組織,是最願意收購此類情報的二道販子。

    他很可能去那邊交易,但這條路線,也非常容易被追兵想到。

    總結下來,東蕪和北葵洲,可以首先排除。

    從表面上看,最有可能向西逃。

    但金梓鳴根據多年來的投標經驗,習慣於首先去掉最高價和最低價。

    他決定,先放棄最不可能和最有可能的方向。

    這樣一來,目標只剩兩處:

    高林遠要麼留在中盛洲和自己捉迷藏,要麼逃往南風洲,他可以先從這兩個方向搜尋。

    如果還在中盛洲,對方不用飛太快,只需足夠隱祕,不被水漾閣發現即可。

    如果向南逃,那麼大概率是用最快速度飛行,以儘快逃離金梓鳴的地盤。

    莽漢從記憶中,調出叛徒的最快飛行速度。

    將其乘以三天半的時間,得到他飛出的最遠距離。

    以符瀛城爲.asxs.,向南風洲的西南和東南邊界方向畫出兩條直線,長度就是剛纔算出的距離。

    將兩個點以圓弧線相連,就得到一個扇形。

    弧線所在,便是叛徒當前在南向的極限位置。

    如果他仍然逗留在中盛洲,只需以符瀛城爲中心,用他的中等遁速乘以時間作爲半徑,以此畫出一個圓。

    對方可能躲在南向扇形或這個圓內的任何一處地方。

    假如自己和高林遠一樣,不知道向南飛,還是留在中盛洲。

    那麼最有可能保留這兩種變化,向中部和南部的邊界逃跑。

    從邏輯和數理的角度看,概率也更大。

    金梓鳴果斷決定,先全力向扇形的東南角端點飛。

    以當前位置與那個端點之間的距離,除以自己和對方最快速度的差值。

    得出的時間,便是沿着這個方向飛,多久可以追上叛逃。

    考慮到小蟲可以探測六百里的範圍,如果給它預留十里的誤差。

    那麼東南角端點與自己的距離,可以減去五百九十里。

    自己飛出計算得來的時間後,如果小蟲還沒感應到叛徒,就證明他不在這個方向。

    然後可以繼續使用類似算法,不斷調整路線。

    如果這樣全方位搜尋都找不到,那就證明賊子命不該絕。

    計定之後,金梓鳴把叛徒的神魂氣息傳給小蟲,讓它每隔一小段時間,便探查一次。

    他開足馬力,全速飛行。

    按照測算出的時間,他首先趕到東南角的某個地點,小蟲果然沒有發現對方蹤跡。

    他未做停留,按照計算,向南邊沿一條側向的弧線搜索。

    多日後,他由南轉到了西南端,仍然一無所獲。

    由此可以確定,賊人沒有向南風洲逃跑,那麼他留在中盛洲的概率就非常高。

    雖然過去這麼久,需要搜索的圓形範圍更大。

    但由於在測算時,是用自己的極速,減去對方的中等速度,差值更大,搜尋起來也會變快。

    金梓鳴開始依靠丹藥,來維持高速飛行。

    又是多日過去,當他由西北靠近正北時,小蟲發出興奮的鳴叫:

    “主人,發現他了,距離我們大約四百八十多裏。”

    如此不間斷的全速飛行,金梓鳴已經喫不消了。

    得知這個好消息後,興奮異常,趕忙服下三枚極品補氣丹。

    一邊煉化,一邊朝目標追去。

    隨着小蟲不斷報數,可以確認,叛徒在原地駐足,未曾移動。金梓鳴越靠近,心情越平靜。

    他乾脆降落下來,又服下一顆丹藥,打坐調息,直至恢復六成的體能。

    對付高林遠很簡單,但他旁邊可能有其他高手,不得不防。

    他不願被認出,特地更改了相貌與氣息,就連修爲,也變爲元嬰初期。

    金梓鳴放出魂帶,確認了目標的狀況。

    叛徒身邊有四人,一名元嬰大圓滿巔峯,兩名大圓滿,還有一位中期。

    從外表看,都是散修,要對付他們,應該很輕鬆。

    莽漢徹底放下心來,開始監聽五人的對話。

    “方渝老弟,你們峯主何時到啊?

    我這個中間人就賺點手續費,反正人已帶到,他也要加入你們紫雲峯。

    要不你先把佣金付了?我還急着回城。”修爲最高的那人說道。

    “陳銳兄,多的時間都等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峯主他老人家可是大能,我們怎會知道他的準確行程。

    不過你放心,羅峯主應該很快就會到,一旦他驗完貨,確認是真東西,我立即給你靈石。”

    “就是,還是麻煩陳兄再繼續等等,你不用擔心,我帶的水漾閣信息,絕對沒問題。”

    高林遠連忙附和,覺得拉上陳銳,會更安全一些。

    金梓鳴大喫一驚,居然有合體大能插手,看來不能再等,必須立即下殺手。

    他向那幾人飛去,對方發現了他,見是一名元嬰初期,也沒在意。

    高林遠站在中間,被四人圍住,不方便單獨擊殺。

    金梓鳴從側面飛過,又故作猶豫,折了回來,他在旁邊降落,拱手問道:

    “幾位師兄,請問前往童心城,該往哪個方向?”

    散修們記掛這筆重要交易,無心搭理,但也不想節外生枝。

    那位元嬰中期不耐煩指着一個方向,說道:

    “朝那邊飛,你剛纔跑偏了。”

    話音未落,空中響起梵音,衆人忽覺心靈虔誠空明。

    一道白光閃過,說話元嬰的腦袋已經離體。

    他甚至在空中看到自己的無頭身體尚未倒下,其元嬰倉皇逃竄出來。

    魂沁骨刀首次出戰,便顯示出超凡的威力。

    金梓鳴以最簡單直接的“迎推刺刀式”,襲向中心位置的叛徒。

    修爲最高的中間人陳銳最先反應過來,他喚出銀色長刀,激發刀氣,死死護住金主。

    只聽“哐”的一聲,倉惶出招的陳銳被擊飛出數丈。

    一旁的方渝醒悟過來,不禁暴怒,在紫雲峯的地盤上,師弟居然被殺。

    顯然,殺手是衝着高林遠來的,要麼是水漾閣派來的,要麼是和紫雲峯搶生意的。

    他朝驚慌的叛徒大喝一聲:

    “高老弟,向東北方飛,峯主正從那邊過來。”

    高林遠雖只有金丹修爲,但心智還算強大,否則也不敢多次潛入檔桉室作桉。

    聞言他沒有絲毫猶豫,激發一張專門爲逃跑而購買的高級“助飛符”。

    其飛遁的速度,居然已接近金梓鳴極速的八成。

    方渝極其老到,不斷做出正確決斷,來應對危機,他瞬發一枚求救符籙,在空中炸出一朵紫色雲團。

    持棒迎向敵人的同時,還招呼道:

    “陳銳兄,你我合力,只需纏住這賊子片刻,峯主便能趕到,屆時便是他的死期。”

    陳銳不肯放棄那份豐厚的佣金,咬牙殺了上來。

    金梓鳴揮出“破除虛妄”,心中充滿大無畏:“就算有大能趕來,我也要誓殺叛徒。”

    刀意不帶一絲疑慮,刀勢更是霸道凌厲至極。

    兩位元嬰大駭,這根本不是他們能抵擋的。

    方渝果斷激活唯一的一張“玄龜符”,一頭七百年玄龜的灰色虛影顯化出來。

    魂沁斬在虛影上,灰光閃爍,居然扛了下來。

    藉着反彈之力,莽漢將“破除虛妄”剩餘的刀氣與刀勢,匯聚一處。

    他轉動手臂,骨刀從上方劃出弧線,將火力傾瀉給陳銳。

    這廝可沒有保命符籙,只得全力揮出絕招“水銀乍現”。

    數十條白練激盪,欲將骨刀的氣勁卸掉。

    但有大無畏刀意加持的“破除虛妄”,即使只剩五成刀氣,也能摧枯拉朽。

    魂沁將白練攔腰斬斷,並順勢切掉陳銳的左臂。

    方渝帶着玄龜虛影飛射而至,擋在陳銳身前。金梓鳴見高林遠越飛越遠,心中又急又怒。

    他暴喝一聲,以八百三十重的“千層浪”加持基礎刀法,連續噼出六刀。

    在連續的巨響聲中,玄龜虛影出現無數裂紋,眼看就要破開。

    陳銳已被嚇破膽,靈石雖好,但要有命拿纔行。

    他不再猶豫,也不管方渝的死活,飛速朝與相反的西南方向逃去。

    方渝見事不可爲,不敢再強行阻攔,仗着玄龜最後的虛影,趕忙向南面遁去。

    莽漢根本不在乎這二人的死活。

    他施展“光影步”,幾次瞬移後,便全力發動“風行術”,向高林遠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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