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合體大能的第一站,是久負盛名的藍色冰川,他們直接飛行,不到四個時辰,便抵達景區。

    從高空俯視,海面上漂浮着無數大小不一的冰山,無色、白色、藍色,或幾種顏色混搭,蔚爲壯觀。

    他們降落在海邊小鎮,然後與凡人一起,搭乘中型木船,出海遊覽。

    巨大的浮冰在水面緩緩漂移,有的像尖頂雪山,有的像雲朵,有的像拱橋,還有各種動物的形狀,讓人應接不暇。

    橙紅色的陽光撒在冰川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尤其是照在冰塊窟窿上,會反射出動人心魄的湛藍,而在外圍,還有一個金色光環。

    木船靠在一座冰山旁,體質強壯的遊客跳上浮冰,徒步登山,葉仙子拉着夫君,猶如一個少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他倆在冰山上走得不疾不徐,登上了山巔,極目遠眺,冰山星星點點,在霞光中氣象萬千。

    山頂有一間鑿出的冰屋,一對夫婦正在賣酒,烈酒倒入冰杯,把金黃的酒液襯托得晶瑩剔透,一口喝下,暖和許多。

    三天後,他倆飛向下一站,鯨魚島。這個大島的海岸線足有千里,由大量懸崖、海灣和上百小島組成。

    二人依舊乘船出海,兩個多時辰後,靠近獸島。

    岸邊,上萬頭海豹、海獅和海象或臥或立;一旁山崖上,密密麻麻的鳥洞,衆多白鳥站在洞口,觀賞着遊船。

    崖頂,是一羣憨態可掬的企鵝,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脖子下那一抹橙黃色的羽毛。

    不待木船靠近,岸邊的公豹滑入海中,在船前構築起一道肉牆,阻止人類騷擾配偶和後代。

    遊船在海獸環伺下駛離,兩個時辰後,震撼的一幕出現,一千多頭鯨魚在海面列隊航行。

    一頭漂亮的大白鯨脫離隊伍,游到木船旁,繞着船飛躍與翻騰,不時由海下噴出水箭。

    葉仙子看着撒歡的鯨魚,開心的笑了,那無以倫比的絕美容顏,動人心扉,讓莽漢爲之沉醉。

    一個充滿磁性,卻又極不和諧的雜音冒出:“姑娘,鄙人萬寧,能有幸認識一下嗎?”

    夫妻倆蹙眉,轉過頭去,只見兩男一女從另一側甲板走來,均是元嬰真人。

    灰衣男子與左側女子神態親密,手牽着手,應是情侶,修爲分別是後期和初期。

    說話的是右側那位白衣青年,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瀟灑不羈的他,已是大圓滿境界,正脈脈含情地盯着葉仙子。

    這趟出來,夫妻倆雖然沒有改變容貌,卻將修爲壓制到元嬰初期,這才招致不自量力的冒犯。

    金梓鳴以神魂掃視,這三人所修之道極爲陌生,一時竟無法辨認出來,但應該是不擅長戰鬥的類型。

    對於挑釁,莽漢沒有退縮的習慣,他眉毛一挑,便欲發作,卻被染衣一把拉住,搖了搖頭,眼神示意他不要動粗。

    隨即,她面含冰霜,冷冷對那人說道:“沒興趣。”

    “相見是緣,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萬寧保持迷死人的微笑,語氣謙和,卻死皮賴臉。

    “別給臉不要臉。”金梓鳴實在不想忍,惡狠狠地威脅。

    “你說什麼?”萬寧面色不虞地質問。

    “聽不懂人話?”莽漢嘴角一撇,譏諷道。

    “你……”萬寧本想爆粗,但在佳人面前,實在不願破壞謙謙君子的形象,只得強行忍耐。

    灰衣男子勸道:“師兄,這是凡人的船隻,忍耐些吧。”

    “好吧,翟師弟。”

    萬寧與莽漢的兇光,隔空交火,均已用眼神“擊殺”對方。

    得了師弟遞來的梯子,萬寧順勢而下,沒再糾纏,走向另一邊。夫婦倆重新看向海面,觀賞遊弋的巨鯨。

    待木船迴歸主島,已是華燈初上,向船家打聽,得知當地最有名的餐館名爲“烏蘇亞”,他家的“白水帝王蟹”,堪稱一絕。

    他倆忘記船上的不快,興致勃勃地朝餐館走去,廳內裝潢簡單,但勝在桌子多,可以容納很多客人。

    如果坐在窗邊,還能看到大海上的那一輪明月。

    二人來晚了,只得在大廳中央坐下,點完菜,開始神侃。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磁性的男中音再次響起:

    “姑娘,我們又相遇了,真是有緣,你看我們那桌,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欣賞月光,何不坐過來,與我們一同品嚐海鮮?”

    葉染衣瞥了一眼萬寧,神情冷漠,不予理睬。

    “特麼的,還沒完沒了啦。”金梓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無形的壓力鎖定來人,讓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驚駭。

    “別下死手。”葉仙子叮囑道。

    莽漢微微頷首,他控制力場的範圍,僅作用在萬寧一人身上,其他人卻毫無感覺。

    他一把抓住對方脖頸,單手將他提起,輕鬆邁步,朝店外走去。

    萬寧的同伴見狀,大驚失色,師兄可是元嬰大圓滿,實力遠勝他倆,如今卻被人如同拎小雞一般。

    翟師弟尚在猶豫是否上前求情,道侶卻緊緊抓住他,連連搖頭,示意他不要去犯險。

    金梓鳴無視所有人的驚愕,出了餐館,幾個閃身,便來到一個無人的山崖上。

    兩個耳光扇過去,先將那張英俊的臉龐打成豬頭,然後扔在岩石上,這才解除壓制。

    萬寧像溺水之人,大口喘息,莽漢看着這傢伙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臀部上,恨恨說道:

    “小子,膽兒肥啊,一再挑釁我,連我老婆都敢調戲。”

    “前輩,饒命,我知道錯了,再不敢啦。”四周一片漆黑,也沒有圍觀羣衆,萬寧不怕丟人,乾脆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饒。

    金梓鳴本就沒想要他的小命,兩耳光下去,氣已消大半。不過他對這廝的道法頗感興趣,好奇問道:“你是哪裏的修士?”

    “晚輩一直在布諾城修行。”

    “你修煉的是什麼道法?怎地如此不堪一擊。”莽漢語氣輕蔑地詆譭。

    萬寧更是汗顏,誠惶誠恐地答道:“晚輩修行的是信仰之道,通過吸取信仰之力來提升修爲,在武技方面下的功夫不多,所以戰力偏弱。”

    “信仰之道是如何修行的?”上次在凌雲派的跨界交流會,天才們只是討論它與佛教和道家的不同,並未提及細節。

    “需要去凡人居住之地,幫他們解決生活中的難題,比如處理災情、接濟糧食和懲奸除惡等。

    如此便可獲得供奉,將其對我等的信仰匯聚起來,進而轉換爲提升修爲的能量。”

    金梓鳴大致聽明白之後,失去了興趣,遂厭惡說道:“這次饒過你,滾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多謝前輩寬宏大量,晚輩明日一早就離開鯨魚島,再不來啦。”萬寧如蒙大赦,趕忙跪拜。

    莽漢回到餐館,發現萬寧的同伴已走,他徑直回到妻子身邊。

    “染衣,聽你的,就簡單教訓了一下,沒下重手。”

    “你剛纔動作太大,搞得大家都望我這兒瞧。”葉仙子抱怨道。

    “是我考慮不周,讓夫人受累。”金梓鳴嬉笑道。

    夫妻倆很留戀布諾城的人文與風光,翌日便飛了回去,再次住進那間寧靜小院,重新開始閒逛。

    這天下午,天灰濛濛的,有些陰沉,他們去參觀一位本地女英雄的故居,那裏到處是成羣結隊的野貓。

    無論你走到哪裏,都能看到花色各異、陰氣很重的貓,它們用幽深的目光與人對視,感覺瘮得慌。

    夫妻倆雖不懼陰性氣場,卻也不喜,直接從後門離開,走出一小段路,漸漸荒涼起來。

    “咦,那不是第一天來布諾城時,遇到的那幾名少年嗎?”葉仙子詫異說道。

    莽漢側頭看去,果見五人鑽入一座破舊的道觀,他微笑道:“閒來無事,過去看看?”

    葉染衣不置可否,二人信步而去。道觀很小,與遠處那幾座的宏偉大氣相比,很是窮酸。

    “心成觀。”

    “怎麼是‘成’,而不是誠心的‘誠’?”

    “不清楚。”

    他們步入遍佈雜草的小院,很快來到正殿,看着那具凋塑,莽漢不禁愕然:“染衣,你看這座凋塑,像不像鯨魚島上被我揍過的那傢伙?”

    葉仙子擡頭看去,只見那位神仙白衣飄飄,風度翩翩,五官、笑容和氣度,真有萬寧的幾分神韻。

    “有點像。”

    殿中跪拜的少年看清來人,頓時慌張起來,個子最高的反應最快,一躍而起,奔至香桉前。

    他從一個厚重的銅盆下,飛快取出幾張紙條,抽出最上面的一張,就欲撕碎。

    金梓鳴隨意看去,少年便無法動彈,另外四人見勢不妙,欲奪路而逃,卻都被制住。

    莽漢笑吟吟地上前,從他手中拿出紙條,只見上面寫着:“求上仙賜予淦黃路與鐵昕路交叉處,徐家大院的地圖,以及錢財存放之處。”

    “這是什麼破玩意兒?難道這幾人想打劫徐家,請觀中仙人替他們踩點?”

    他將少年另一手中攢着的三張紙條抽出,字跡各不相同,明顯是不同人所書,內容讓人捧腹:

    “我鍾情於‘博塔舞校’的姬萱,可她對我不敢興趣,求大仙讓她對我產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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