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只有靠嚇,剛纔那刀“空間湮滅”,相信已讓畜牲心有餘悸。

    金梓鳴面向追兵,一邊向後飛馳,一邊與小飛合作,以最快的速度,在虛空獸的兩側,各刻畫一個可見黑洞。

    兇獸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而恐怖的氣息,它的身形一滯,警惕地看向那兩個旋轉的黑色旋渦,暗自提氣,全神戒備。

    金梓鳴歷經生死,怎會錯過千載難逢的逃命機會,他左手一揮,肉痛地扔出一張大乘中期的攻擊性符籙。

    符籙迎風而漲,在空中化作一個巨大的黃色葫蘆,繼續膨脹,待到達極限,砰然炸開。

    強勁的氣浪,將虛空獸和金梓鳴全都掀飛出去,後者藉助這股力量,並模仿暗物質微粒,極度虛化肉身。

    施展“高階風行術”的同時,甚至用上鵬族的飛行術,方纔險之又險地衝破暗河壁障,在昏暗的世界中飛馳。

    虛空獸在遠處停下,雖傷上加傷,仍身形閃爍,竄至暗河邊上。

    它眯起眼睛,卻已看不見可惡的人修,它久久佇立,既不想進入那個讓其厭倦的地方,也不願就此離去,唯有在原地淒厲長嘯。

    兇獸內心掙扎,“要不要追進去,不滅掉那個混蛋,誓不罷休?”

    莽漢飛出老遠,才祭出獨門絕招,封裝暗河的因果線,讓詭異失效。

    “在這塊風水寶地,即使虛空獸追來,我也不怕,就算打不過,也一定能逃掉。”

    他忽然一愣,身上某根不可見的“琴絃”自動斷掉,欣喜發現,修爲居然晉級到大乘初期的巔峯水平。

    “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就突破了,難道與虛空獸的血戰,激發了潛能?我原本以爲,至少還要幾年。”

    金梓鳴當然想不到,在遙遠的黑羅界,分身早已進階,這場追逐戰所創造的契機,順勢將本尊推升半個小境界。

    沒過多長時間,身處黑羅界的木澤感應到變化,嘆息一聲:“唉,這纔多久,他就趕上來了,看來得減少與小婧的歡好,閉關苦修。”

    金梓鳴在一座小山上盤膝打坐,這次晉級太突然,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他用了整整十天,才勉強將修爲穩固下來。

    “是時候搜魂了。”

    他佈置一個小型場域,放開“黑沙神網”,任由仇人的頭顱飛竄至空中,旋即撞在內壁上。

    厲嘯見無法脫困,趕忙重生肉身,莽漢取出藍妍,連續揮刀,始終是“化水”這一招。

    剛剛長出脖子的腦袋,懸浮在上空,漸漸神情呆滯。金梓鳴將一成主魂,化作魂刺,強行插入。

    一段段記憶,按時間順序,由近及遠的展現。莽漢雙目冰寒,冷冷地讀取那些讓他憤怒的畫面

    厲踐很謹慎,分身的記憶中,居然沒有本尊的身份和位置,每一次聯繫,都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

    金梓鳴雖然失望,仍發現不少有用的信息:

    當初伏擊楚青凡,有厲踐的師父夏浦,有永力界的祁吾真君,還有他在寒清界的師侄,可惜沒有此人的名字。

    再往前,他看到永力界的中間人,在鴻青界與厲踐接洽時的情景。

    “胡老弟,你究竟代表永力界的哪個超級門派?或者哪一位大人物?如果不說清楚,我不可能合作。”

    “厲兄,理解你的擔憂,但最多隻能向你透露,我的背後是志遠宗。”

    “不可能是整個宗門吧?”厲踐露出戲謔的表情。

    “志遠宗內部,分爲三派,我們是其中之一,至於楚青凡,究竟是哪位真君感興趣,我不便明說。”

    見對方沉吟,姓胡的補充:“我在瞭解這位煉器師的過程中,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是什麼?”

    “我們雙方,居然有共同的敵人。”

    “誰?”

    “金梓鳴。”

    “他怎麼會與志遠宗結仇?”

    “我們這一脈,曾有一位重要人物,父子倆均被金梓鳴所害。志遠宗不同意報復,但我們不肯罷休,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才拖到現在。

    如果你們師徒,能夠在楚青凡的事上,提供情報,且在鴻青界的行動中出擊,雙方還可以在對付金梓鳴時,結成同盟。”

    “你承諾的劍譜,真是地仙級別?”

    “嗯,我可以發道誓。”

    “好,我去跟師父講,你等我的消息。”

    莽漢咬牙切齒,耐着性子,繼續向前翻閱,又看到厲踐與鬼心語,針對葉家和香山閣的謀劃.

    “就算把這顆頭顱交給修真聯盟,劍雲峯仍會一口咬定,凌雲派或我,是爲了報復,而故意栽贓。

    與其把這個混蛋的命運交出去,不如直接報復,要爽得多。我不需要聯盟爲青凡主持公道,我自己就能復仇。”

    他把與楚青凡相關的內容,用留影石刻錄下來,然後陰冷的看向已被搜魂折磨得昏迷的厲嘯。

    一刀揮出,正是“成金”,他不再變招,持續催發刀意,殘酷地將仇人元神,全都轉化爲魂金,供己吞噬。

    整個過程,持續幾個時辰,方纔結束,他的元神飽脹,開始向六重中期巔峯靠近。頭顱無力的墜落,他劈出“火龍斬”,將其徹底摧毀。

    “現在的戰力,應該可以和虛空獸鬥一鬥,正好拿來練刀。”他原路折返,卻發現妖獸早已離去。

    “費奇口中的魏師兄,並沒有透露蟲洞的位置,所謂‘機緣巧合’,不過是誆他們罷了。

    但也並非完全胡謅,既然這裏有暗物質空間,說明岔道距此不遠。要不四處逛逛,看能否找到?”

    他很快否決這個危險的念頭,“找到又怎麼樣?沒有任何收益,一旦撞上半仙或地仙,很可能被滅口,還是交給洪峯界的仙人去處理吧。”

    他擔心自投羅網,不敢從魔拉島的上空回去,只得繞着界壁,飛行數月,進入卡魯門把控的關口,然後傳送去卓奧峯,見到歐嘉。

    “梓鳴,怎麼樣,幹掉仇人了嗎?”

    “搞定,但只是一具分身。”

    “噢,也還行吧。”

    “歐嘉,我跟蹤他和一位同門時,他倆正趕往星空,想去見識蟲洞。”

    “啊!你知道蟲洞的位置了?”

    “他們到了目的地,沒有見到蟲洞,但附近有一條暗河。”

    “你是說?”歐嘉意有所指。

    金梓鳴微微一笑,頷首說道:“你明白就好,這只是猜測,不一定對。”

    “你把空間節點給我,我請老祖去查。”

    “記得,這是你的發現,與我無關。”

    “放心,我懂。”

    八日後,莽漢迴歸宗門,第一時間去刑堂,把留影石交給郝博。

    “郝堂主,我殺了厲踐的分身,得到一些關鍵情報,你看看吧。”

    對方看完,嘆道:“沒想到志遠宗之人,居然如此下作。”

    “我已經能猜到,幕後真兇是哪些人。”

    “什麼?”

    “我曾經斬殺志遠宗的孔尚真君父子,那個胡姓聯絡人提到,他們出自同一系。

    當年與對方結怨,我曾私下了解,志遠宗內部,除了中立派,還有兩個對立的陣營,孔尚屬於最弱的那股勢力。

    他們對青凡下手,或許是爲了在內鬥中獲得籌碼,於是通過下三濫的手段,來竊取凌雲派的高端技術?”

    “嗯,有可能。”

    “我建議,請宗門駐永力界的總部打聽,志遠宗這一派的核心人物有哪些?幕後元兇肯定是其中之一,甚至可能是領軍人物。”

    “好,我馬上安排。另外,還要在鴻青界搜尋那個姓胡的,如果有了他,加上這塊留影石,就能坐實厲踐師徒的罪行。”

    “那樣最好,不過我估計,行動失敗後,此人已經離境。”

    “或許吧。對了,金堂主,怎麼沒留下厲踐的分身或完整神魂?”

    “對戰時毀了他的肉身,並重創元神,搜魂後,主魂承受不住,自行消散。”金梓鳴言不由衷。

    郝博似笑非笑,沒有深究。莽漢告辭離開,先去天下會,給王夢雪寄信,告知此行的成果。

    四個多月後,在洪峯界的域外,一個不可見黑洞爆炸,引發一場恐怖天象,隨後爆發魔拉島與三大派的小型衝突。

    仗着背後有自德界撐腰,魔拉島氣勢囂張,根本不怵,事態隨時可能擴大。

    沒過幾天,莽漢被郝博請去,“金堂主,永力界有消息傳回來了。”

    “怎麼樣?”

    “志遠宗的那股勢力,領軍的叫丁煦,是一名巔峯真君,背後有半仙撐腰。”

    “是他主使的嗎?若扯上半仙,復仇就難了。”

    “經過仔細調查,永力界的同門認爲丁煦並不知情。”

    “那會是誰?”金梓鳴連忙追問。

    “主謀很可能是丁煦手下的霍源真君,大乘後期巔峯的修爲,爲人陰毒,對新技術很上心。”

    “有多大把握?”金梓鳴問道。

    “八到九成。”

    “多半就是他,直接向志遠宗要人,行不通吧?”

    “是啊,既沒有直接證據指向霍源,且就算有,在涉及宗門顏面的問題上,志遠宗的三股勢力,恐怕會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嗯,多半是這個結局。要復仇,只有引蛇出洞。”莽漢提議。

    “怎麼引?”郝博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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