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狐山祭 >第109章 :冰火初撞
    我端着茶的手莫名一抖,想着完了完了,仙哥他一定是看到薩彌爾了!

    這貓一來就搶我的萬花茶,還笑盈盈的與我談話,並且還把這一系列動作做得這般鬆散自然,不是讓人一看就覺得我們關係很熟嗎!

    若是仙哥看出端倪問起來,我要怎麼回答啊!?

    再轉動目光瞥了一眼仍然擋在我身前,在月下笑靨如花的金髮美人,我頓時感到彷彿泰山壓頂,連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像是瞧出了我的緊張無措,薩彌爾輕聲一笑,稍微垂下頭來靠近我,低沉溫柔的聲音隨之悄悄響起:“別怕,他不知道我是誰。一會兒你就裝作不認識我,其他的就交給我吧。”

    誒也是!仙哥他應該不認識薩彌爾是誰,更不知道他就是咱家那隻貓!既然如此,那我慌什麼?

    想到這忽然心裏莫名就有了的底氣,我趕緊把手中的萬花茶端穩,裝模作樣的對薩彌爾友善一笑,故意大聲說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本地的苗族姑娘,你去找別人玩兒吧啊!”

    然後無情的將身旁俊美的西域美人撥到一邊,臉上扯開僵硬又顯得開朗的笑容,朝着不遠處那個丰姿如玉的人快步走去。

    “仙哥!呵呵,你、你在這兒啊!”小心維持着笑意,仰起臉來看着面前這人如玉無暇的面龐。

    胡天玄流轉的目光輕輕落在我身上,又瞥了一眼我手裏端着的萬花茶,倒映着月光的眸子平靜無瀾,聲音淡如流水卻又有着明顯的漠然:“你端着這茶,要去哪兒?”

    心裏“咯噔”一下,臉頰上仍有一抹散不去的煙霞,可無奈當時那一鼓作氣而揣了滿懷的灑脫,現下已經截然消失得無蹤無影,不僅沒了當時氣勢,亦再也不復當時心情。

    於是那些原本醞釀在喉的話,脫了口之後卻強行轉了彎兒:“啊這個呀,是依朵方纔給我的,我正想問問你該放在哪兒,我也去放一下……”

    有時候真的挺佩服自己,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日漸精進。

    胡天玄靜靜地凝視了我片刻,忽而擡眸看向對面那個仍然面帶笑意望着我們的異域美人,沉聲問到:“那個西域人,你認識?”

    我微微一怔,臉上笑容立即漾得更開:“啊、啊?不認識!他、他是外地人,把我誤當成苗族姑娘了。”

    “嗯。”胡天玄淡淡地應了一聲,卻徑直略過我,朝着那五官驚豔的異族人走去。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趕緊把手裏的茶自己一口喝光,隨便往帳外小桌上一放,轉頭匆匆跟上胡天玄的腳步,還不忘朝着薩彌爾瘋狂擠眉弄眼。

    等我氣喘吁吁的趕到胡天玄身側,看到他面色如常的望着薩彌爾,聲音平靜清淡的道:“同是異鄉客,你也是來參加祝禱朝會的?”

    薩彌爾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輕輕至於胸口,朝胡天玄微微頷首,溫和有禮的笑道:“是的,聽聞苗疆祝禱大會非常神奇壯觀,我特爲此千里迢迢趕赴苗疆,卻無奈還是姍姍來遲,沒能親眼看到祝禱儀式。唉,真是有些可惜啊。”

    胡天玄美目無瀾,盛着一池明亮的月華。他聞聲不動聲色的微微點頭,說到:“確實壯觀,也着實可惜。不過祝禱朝會後的活動也十分有趣,只是其中的風俗講究頗多,或許你該找個本地嚮導介紹一番,否則容易混淆規則,誤了人和事兒。”

    我算是聽懂了他這番話的含義,不愧是仙哥,即便是告誡人,也能拐着彎兒的說得這般隨和有禮。

    “好的,多謝公子提醒。”薩彌爾大度謙遜的微微一笑,垂下長睫將落了星屑的眸子看向我:“方纔是我魯莽了,沒有嚇到姑娘你吧?”

    行吧薩彌爾,好你個西域小戲精。

    我嘴角抽了抽,故作有禮的說到:“我沒事。反正都是誤會,你也不要在意。”

    “嗯,姑娘說的是。”薩彌爾彎起了眼尾,額前的金飾與他的頭髮一樣閃閃發亮:“大家相遇便是緣分,如你所見我來自西域,中原名字叫陸焱,敢問……姑娘芳名?”

    什麼?這傢伙是演上頭了嗎!

    我僵着嘴角笑得溫和,趁機轉頭看了一眼胡天玄,見他面色平靜如常,纔是彬彬有禮的回答:“我無姓,雙名靈採。”

    “靈……採?”薩彌爾眼帶笑意的念着我的名字,沉吟了片刻,誇到:“好名。姑娘真是……人如其名。”

    大寫的“無語”差點貼在我的臉上,看着金髮美人兒笑盈盈的模樣,若不是本身與他相識,我還真就差點被他這演技給忽悠了。

    胡天玄微斜美目掃了我一眼,忽然沉聲對薩彌爾說到:“陸公子,月色正好,苗家的熱鬧纔剛開始。希望你能玩得愉快,我們就不作陪了。”

    說着也不等薩彌爾回話,直接頷首轉身,留給人家一個風骨凜然的背影。

    “你的仙哥,呵,還真是清冷高傲啊。”薩彌爾望着那人離開的方向,悄聲說到。

    “嘖,閉嘴吧你。我要走了,你可別跟着了啊!”

    我僵着嘴角壓低聲音,說罷以後,趕緊去追前面逐漸走遠的胡天玄去了。

    這場祝禱朝會不負衆望的一直熱鬧了下去,直到午夜時分,纔是散了場。

    我們幾人有說有笑的回到了黎蒙長老家,他讓依朵給我們安排了住宿,我和胡如雪住在今日換衣服時呆着的右邊那座木屋,而胡天玄跟玄塵子兩人,則住在古樹左邊枝杈上的那座木屋。

    至於豔鬼,想來應該是與胡天玄他們一個屋子的,但今天祝禱祭祀過後他直接沒了人影,誰知道是不是又纏上了哪家姑娘,趁夜鬼混去了。

    眼看天色不早,大家轉身準備各回各屋。這時胡天玄突然叫住了長老,神色淡然的問到:“請問長老,苗疆……是如何沐浴的?”

    我腳下步子突然頓了頓,這纔想起仙哥愛乾淨,每天不沐浴肯定是無法躺下歇息的。

    “是啊長老,這邊的天氣還有些熱,這不沐浴如何更衣休息啊……”胡如雪擡手擦了擦額角根本看不見的汗跡,附和道。

    黎蒙長老摸着鬍子,有些歉疚的笑着道:“哎喲,各位朋友,真是不好意思了,這幾日都在忙着朝會的事情,家裏的柴正好今日用完了無法給各位燒熱水,要不……我讓依朵明天一大早去借些柴,然後你們再沐浴更衣吧,行嗎?”

    這已經三更半夜了,沒柴火也是無奈至極。

    “嗯。那就麻煩長老了。”胡天玄平靜的跟長老道了謝,轉身向着上面的屋子走去。

    玄塵子一路走還在一路絮絮叨叨的嘲笑他,結果胡天玄反手一揮袖,他就直接整個人飛到了樹底下去,趴在拱起的樹根上唧唧哇哇喊個不停。

    我和胡如雪忍不住笑出聲,一同走進了我們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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