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怔了下,摘下禮帽,似乎在等孟柯說話。

    誰知孟柯沒再看他一眼,繼續招呼下一位客人。

    男人捻了捻玉蘭花的花瓣,戴上帽子,走進店內,找了張沒人的椅子坐下。

    孟柯看似在接客,餘光卻一直沒離開過西裝男。

    他的身份在禁忌之地很高,連大鬍子這個一店之長都來親自迎接。

    西裝男把玉蘭花插在花瓶裏,翻開菜單,“給我來份生肉套餐。”

    “馬上爲您送上。”

    大鬍子畢恭畢敬離開,轉頭就去找孟柯。

    他身上的廚師服油油膩膩,手也不遑多讓,使勁搓了搓,剛要拍孟柯,孟柯就嫌棄地退了幾步。

    孟柯沒有潔癖,只是一想到大鬍子身上都是人油,他就犯惡心。

    然而他不曉得,更讓他噁心的事情,馬上就來了。

    大鬍子道:“你現在去廚房,三號桌的客人,由你負責。”

    三號桌就是那個西裝男,大鬍子擺明了要坑人。偏偏這是正常的工作調動,誰也沒辦法拒絕。

    在一旁端盤子的龍鳳胎見狀,暗鬆一口氣。

    他們都知道三號桌客人難搞,生怕大鬍子把人分給他們。

    肖憶翹起嘴角:“這就是得罪了上司下場,嘖嘖,這回孟柯要倒黴了。”

    她脣邊的笑容還沒綻放,就對上了孟柯的眼睛,冰冷,毫無感情。

    一旁的肖家拉住她,搖搖頭。

    孟柯在衆人異樣的眼神中,走進廚房。

    他心裏很苦逼,但是不能說,他以前日子過的苦,苦到什麼程度,每天只能靠救濟糧度日,根本就分不清柴米油鹽醬醋茶。

    旁邊的廚師被孟柯盯的發毛,拿麪餅的手都在發抖。“要不您來?”

    “不,你繼續,我看看。”孟柯沒什麼表情。

    “哦,哦。”怪物廚師見過孟柯的兇悍,此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老老實實的一步步來。

    孟柯看了會,覺得他會了。結果一上手……,他還是當指揮官吧。

    直接把三號桌的單子給那廚師,“會做嗎?”

    怪物廚師立即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誰都不敢輕易招惹那位。

    眼看時間快來不及,孟柯直接從烤爐上拿了烤好的麪餅,放上生肉之類的東西,架上去烤一烤,撒上些快樂水,就叫服務員端了出去。

    披薩沒端上去一會,肖憶就抱着餐盤走進來,眼裏帶着些幸災樂禍:“三號客人要見你。”

    心下一沉,孟柯走到三號桌,看着還沒動過的披薩,心思百轉。

    不會是發現這披薩里有快樂水了吧?

    還是要幹掉自己?

    心七上八下地跳着,孟柯有點不安。

    西裝男拿起刀叉,真情實感地評價:“這是我見過,最糟糕的披薩,我要的好像是生肉。”

    “生肉容易拉肚子,還不衛生。”看着烤的有些發黃的生肉,孟柯試圖挽尊,“要不,您嚐嚐再評價?”

    西裝男切了點披薩放進嘴裏,用力嚼了嚼。

    心跳加速,孟柯不知道自己的加強版快樂水對他的作用有多少。

    西裝男姿態優雅地放下刀叉,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明明是一塊不太好看的披薩,他硬是憑着自己的氣質吃出了法式大餐的感覺。

    餐桌上的玉蘭花,緩緩旋轉,西裝男看着孟柯,“這次爲什麼沒有用玉蘭花?”

    既然孟柯能調出他喜歡的雞尾酒,自然也知道他這玉蘭花不是隨意帶來的。

    孟柯答的很誠實,“說實話,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廚,我怕糟蹋了這花。”

    “哈哈哈,你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西裝男放棄形象笑的很開心,不過他只笑了會,又恢復了紳士的派頭,“你之前說你等我很久?”

    孟柯點頭,“我直覺你會再來找我。”

    西裝男挑了挑眉,孟柯的直覺沒有錯,這次來披薩店的目的,就是爲了找他。

    他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張名片,“自我介紹下,我來自彼岸花,名重華。你很有潛力,有沒有加入我們的興趣?”

    彼岸花?

    這是除了特安部以外,孟柯知道的第二個超凡者組織。

    他神情淡定,波瀾不驚,“我只是個c級。”

    重華聽完孟柯的話,自信地揮手,“潛力等級代表不了什麼,只要有手段c級殺a級也易如反掌,我們彼岸花,需要的是各式各樣的人才。”

    孟柯贊同地點點頭,他也覺得自己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們組織是官方的嗎?有沒有五險一金?有沒有失業補助?包不包一日三餐?”

    “?”

    重華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非人類的語言,不過想到孟柯的價值,他還是耐着性子回答了。“這些東西,只要你想,都會有。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們?”

    這個彼岸花聽起來不太靠譜,感覺像傳銷。

    “不了,我還是個學生,現在想以學習爲重。”孟柯想了想,找了個完美無缺的藉口。

    “……”

    這個藉口讓重華聽了想打人。“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下。或許,你可以見見我們彼岸花有多強大。”

    “好啊,有機會一定見。”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重華戴上禮帽,優雅起身,拿起玉蘭花輕輕一揮。

    花瓣飄落的時間,所有景物都在飛快倒退,孟柯眼睜睜地看着披薩店變成了一家鮮花店。

    這間鮮花店孟柯前天來過,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今天的鮮花店,除了彼岸花再沒別的花束。

    花店中間有一張會議桌,桌上坐着五個形態不一的人。

    每一個都氣息強大。

    他們看見重華過來,紛紛站起。“使者,這就是你看好的那位新人嗎?”

    “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你們不要嚇着他。”重華笑着揮開他們,面向孟柯,“他們都是我們彼岸花最底層的員工,你知道我們的上司是誰麼?”

    “誰?”

    孟柯感覺自己像是一頭進了狼坑的羊崽子。

    重華走近孟柯,在耳邊說了一個字,“神。”

    “……”

    孟柯心情很微妙,他前段時間剛好廢了個神。

    當然,他沒有看不起彼岸花,只是對這個神有些敬畏不起來。

    重華見孟柯沒說話,以爲他被他們彼岸花的規模震懾住了。他張開雙手,“來吧,加入我們,從此成爲人上人,走向人生巔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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