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自己也就拿了一千塊吧,什麼時候來的兩千?

    孟柯眼神不善地看向王嬸,看來這個黑心婆私下昧了一千塊,現在還推到他頭上來。

    不過,他孟柯的便宜是這麼容易佔的嗎?

    孟柯手一抖,白骨刀就從袖子裏滑了出來,被他穩穩握在手中。

    這些人販子幹了這麼多年,早就泯滅了良心,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上。

    這個年代,沒有監控,死個把人丟到山溝裏,不會被發現,也沒人會管這個閒事。

    二愣子和人販子兩邊都不是好東西,村裏的人都怕禍及自身,緊緊關上了屋子的門。

    “老實把錢拿出來,不然就別怪我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孟柯不僅沒害怕,相反還鬆了口氣,這就方便他動手了。

    那夥人還在等孟柯跪地道歉,面上正得意的緊,還沒來得及防備,孟柯的刀就到了他們的臉上。

    孟柯是用刀背打的人,即使如此,他們也還是沒有反抗的餘地,十幾個人跟疊羅漢一樣疊在一起,地上丟下十幾把西瓜刀。

    他把刀撿起,掂了掂。都是些好刀,就算賣廢品也能有十幾塊錢了。

    另一邊王嬸哪裏想到孟柯打架這麼厲害,早就嚇得腿肚子打結了。

    孟柯教那些人都揍的哭爹喊娘,沒道理會放過王嬸。之所以最後留着她,是怕她身子骨不好,容易暈過去。

    “王嬸,既然你說我拿了兩千塊,那就把剩下的錢交出來吧。不然,我可不背這個鍋。”

    王嬸兩眼一抹黑,只得裝傻,“什麼錢?錢不都被你拿去了嗎。”

    孟柯表情不太客氣,直接把她拎起來,“王嬸,你別忘了,你雖然做人販子可也是個有家的人,別讓我去你家裏搜。”

    王嬸嚇的大腦一片空白。

    孟柯的潛臺詞很明顯,那就是趕緊把錢給他送來,如果不給,地上躺着的那些人就是他家人的下場。

    不,不止。若真是不痛不癢地打幾拳也沒事,就怕孟柯急了,直接把他們全部殺了,到時候就真的後悔莫及了。

    王嬸幹了這麼多的人口生意,自然看得出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像現在的二愣子就是絕不能惹的對象。

    王嬸想通以後,跪的也快,直接拽住孟柯的褲子,“嬸之前一時糊塗了,愣子你別跟嬸一般見識。你是隻拿了一千,我是年紀大記錯了。”

    王嬸此時還試圖保住那一千塊。

    孟柯沒說話,就用眼睛看着她。

    王嬸被看的心裏發毛,“我,我這就去把錢拿來給你。”

    王嬸住的地方不遠,她也沒敢拖,沒一會就把用紅布包着的一千塊拿了出來。“錢,都在這了。”

    孟柯點了點,數量剛好。

    王嬸面如土灰,“愣子,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你看這錢給你了,不如你去張老闆面前說一說……”

    孟柯直接打斷她的話,“我的事就到這結束了,至於什麼老闆,那是你們自己談的,別拉上我。”

    現在的他已經把二流子的精髓,學到了骨子裏。

    “愣子,你這是要逼嬸去死啊。”王嬸一下就坐到地上,想到孟柯昨天威脅的話,硬是不敢哭出聲。

    孟柯哪管她去死,這種人最好早死早超生,社會還少了一個禍害。

    王嬸雖然愛錢但更愛命,眼看孟柯這錢是拿不回了,她只能咬着牙根爬起來,往外走。

    孟柯今天這英勇的一戰,沒過一會,整條村子都傳遍了。尤其是之前跟二愣子混的幾個二流子,像蒼蠅一樣圍了過來。

    “二哥,你今天可出息了,竟然把王嬸的人都打走了。以後咱們銀寨溝還不是你說了算。”

    “是啊,二哥,你以後就是咱們村裏響噹噹的人物了。”

    “二哥,我聽人說,你從王婆子那裏搞了兩千塊?”一個賊眉鼠眼,臉上還有幹鼻涕的男人,露出一口大黃牙衝着孟柯嘿嘿笑。

    其他人跟着眼睛一亮,看孟柯的眼神跟看見了一塊大香肉。

    最後說話的人叫三麻子,是個賭棍,爲了賭什麼事都能幹的出,比二愣子還不是人。

    當初二愣子就是因爲跟他混,把田產都輸幹了。如果不是二愣子老孃拼了命攔下,怕那兩間破屋也守不住。

    孟柯看了他一眼,“怎麼,你又有什麼想法不成?”

    三麻子猥瑣地搓搓手,“街上新開了個場子,來的都是有錢人,現在正是發財的好機會。”

    其他人紛紛附和。

    孟柯哪裏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大手一揮,“行,哥今天帶你們一起發財。”

    說着跟他們一起勾肩搭背,朝着街上走去。

    這個時候,自行車整個村都沒幾輛,屬於有錢人家的大件,他們這些下三濫還沒碰過那種奢侈品。恰好這個時候,有輛自行車飛馳而過,是鳳凰牌自行車,幾個人看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下來。

    “二哥,你現在有錢了,也去搞一輛給我們騎騎啊。”三麻子把人擠開,湊到孟柯身邊,“二哥,我敢保證,只要你買了自行車,整個村的小娘們都隨便你挑。”

    孟柯嫌棄他嘴臭,一腳把他踹到一邊,語氣不善,“老子的錢,老子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三麻子暗淬一聲,擡起頭,又是一臉笑意,“二哥你說的都對,是我多嘴了。”

    孟柯懶得理他,眼看到了賭場,頓時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去。

    整個賭場燈光昏暗,烏煙瘴氣,臭味熏天,連人都看不清。孟柯也是過了幾秒,才適應了裏面的環境。

    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兩個桌子,擠滿了人,大大小小,單單雙雙的聲音不絕於耳。

    孟柯任由着這幾個二流子帶自己來到賭桌前,看了幾把。

    三麻子有點急,“二哥,你怎麼還不下注?”

    孟柯瞥了他一眼,“急什麼,多看幾把才心裏有數。”

    三麻子擤了把鼻涕抹到鞋底,“這把鐵定是雙。”

    孟柯沒說話,沒一會,碗被掀開,果然是雙。

    三麻子猛拍大腿,大嘆一聲,“哎,就說是雙嘛,二哥你剛就該聽我的,不然就贏了。”

    孟柯沒說話繼續看桌子上的局勢變化。

    這一次三麻子又道:“二哥,這把還是雙,你信我,弟弟不會讓你喫虧的。”

    孟柯睨他一眼,直接丟了一百塊在雙上。

    整張賭桌基本都是五塊十塊的多,孟柯這張一百塊下去,頓時吸引住了無數人的眼神。孟柯波瀾不驚,提醒莊家,“開吧。”

    三麻子也是緊張地吞口水,一邊給那開碗的人使眼色。

    碗揭開,又是雙。

    一時間,都桌上有哀嚎的,有臉上暗喜卻抿脣說剛回本的。孟柯面無表情,把贏回的錢拿到手裏。

    三麻子露出一個諂媚的笑,“二哥,你看我沒騙你吧。你三弟啊,就是賭神降世啊。”

    孟柯似笑非笑,“那你說,這把是什麼?我打算全部一把賭了。”

    三麻子眉心跳了下,假意思索了下,“我覺得這把還是雙。”

    孟柯卻沒聽他的,直接把兩千塊丟到了單的那邊。

    兩千塊啊,所有人看着桌子上的錢,眼睛都轉不動了。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萬元戶就已經是十分了不得,普通人誰敢把幾千塊當水一樣丟?

    三麻子心咯噔一跳,忙跟莊家做手勢,碗開了,結果出人意料,竟然是單。

    兩千塊瞬間就變成了四千,賭桌上的人,全都眼紅了。

    孟柯看向雙手有些發抖的三麻子,“比起你,我覺得自己纔是賭神降世。”

    “哈哈,我這次看走眼了。”

    三麻子乾笑兩聲,一邊疑惑不解地看向莊家,那莊家也是一臉不解啊,他明明調換了骰子,怎麼還會是單呢。

    孟柯拿起錢就準備走人,三麻子卻不幹了,直接拽住他的手,“二哥,再來幾把吧,你這手氣正旺,多贏點唄?”

    孟柯環顧了整個場子,搖頭,“這個場子太小了,我怕你們輸不起。”

    三麻子當即道:“怎麼可能,實話跟你說,我認識這個開場子的人,是咱們街上賣紙人的高老闆。你看他家那座氣派的四合院,是差錢的人麼?”

    孟柯知道這個高老闆,別看只是個發死人財的,卻是鎮上一等一的有錢人,黑白兩道都有着關係。

    孟柯心裏信了,嘴上還是那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就憑你也認識高老闆,莫不是誆我的?”

    三麻子左看右看,把那莊家叫過來,莊家從懷裏拿出了高老闆給他充面子的金懷錶。

    孟柯這纔信了,重新回到賭桌上。“既然是高老闆開的場子,咱們就玩點大的。”

    十塊五塊的全部離桌,最少一百下注,頓時,整張賭桌只剩寥寥幾人。

    莊家鐵碗一罩!“各位老闆下注吧。”

    孟柯宛如一個亡命賭徒,直接把四千全梭哈上去。

    其他幾個下場的,眉心狂跳,全部下了他的對立面。

    這一把,到底是輸還是贏?

    幾個二流子臉色漲的通紅,彷彿他們纔是下注的那人,反觀孟柯一臉無所謂。

    三麻子忍着心頭狂喜,故作擔憂,“二哥,你叫這麼有把握?”

    “沒有啊。”孟柯打了個呵欠,“反正這錢是白得的,就算輸了也沒什麼。”

    三麻子朝他豎起大拇指,“二哥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敞亮,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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