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柯知道,這裏纔是高家少爺給他設的局。至於其他人,不過是無辜的犧牲品罷了。

    他拿出骨刀,看着棺材裏重新被縫好的高肅祿,哂笑道:“僅僅是這種小把戲,可難不住我。”

    高肅祿機械地轉過頭,陰冷地看着孟柯,身體再次發生變化。

    他原本身體被女鬼撕碎,重新縫合的地方長出了無數的紅色觸鬚,這些觸鬚有細有粗,每條觸鬚的前端都有一張全是牙齒的口器。

    觸鬚猛然生長,朝衆人襲去。一時間,除了孟柯,所有人都被觸鬚纏住。

    高肅祿姿勢詭異地趴在棺材上,孟柯能看他正在吸食這些人的血液。

    很快,就有一個人被吸成了人幹,他吸食的速度很快,就像是一頭渴了很久的大象,在貪婪的喝水。

    沒一會,地上躺滿了乾屍,甚至連他的父母也沒放過。

    等把所有人的血液都吸乾淨以後,高肅祿才睜開那雙紅眼睛看向孟柯,觸鬚在他的周圍躍躍欲試。

    他渾身散發着濃濃的血氣,嘴上發出意味不明的吼聲。

    全部觸鬚在同一時刻對着孟柯進攻。

    孟柯閉上眼睛,握緊骨刀朝前一揮。這看似樸素無鋒的一刀,在和觸鬚接觸的一剎那才能感覺到它不凡的威勢。

    萬鈞雷霆,橫掃蒼穹。

    恐怖密集的觸鬚瞬間成了離子燙,而高肅祿也變成了一個長滿刺的毛球。

    他發出一聲慘叫,孟柯趁機丟了個慶祝煙花進去。

    嘭一聲巨響,慶祝煙花在高肅祿體內綻放,直接就將他烤的。

    不過孟柯這神來一筆,也徹底激怒了高肅祿,他直接忘了內心對孟柯的恐懼,朝他撲過來。

    孟柯拿起骨刀也奔了過去。

    他已經好久沒有認真動手了,也不知道現在手生沒有。

    他身如輕燕,手裏的骨刀彷彿已經和他一體,心隨意動,刀光閃過,高肅祿血流如注,猛然炸開,成了幾塊爛肉。

    啪!啪!啪!

    不遠處傳來掌聲,孟柯擡眼一看,才發現高家少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他手裏拿着一根魔術棒,身上穿着白色燕尾服,如同正在表演的魔術師。

    “真是一場不錯的表演。”

    太裝逼了。

    孟柯二話不說賞了兩卷刀風。

    高家少爺魔術棒一揮,無數白鴿憑空飛出,二者相撞,瞬間將孟柯的刀風抵散掉。

    他朝孟柯搖搖頭,“不不不,這個點現在還不是我們對上的時候。”

    孟柯聽着他陰柔的聲音,忍不住一個寒顫,“可我現在就想送你去歸西。”

    孟柯說着,五指凝成冰,結果冰還沒出現,就變成水蒸氣蒸發掉了。

    高家少爺道:“凡是超過這個副本的力量就會被這裏的規則吞噬,現在的你,動不了我。”

    孟柯心裏不爽,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無力的感覺了,“說得好像你就能動的了我一樣。”

    高家少爺意味深長地笑了下,“不着急,馬上你就知道了。”

    說罷,他魔術棒一點,金色大門出現在空中,擡腳一跨走了進去。

    門很快關上,所有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原樣。

    孟柯看着他那根魔術棒,有點心癢。要是搞到手,每天喫鴿子肉應該就能養活自己了。

    下意識嚥了咽口水,他忽然想喫烤乳鴿了。

    看着滿地的乾屍,還有高肅祿的幾塊爛肉,孟柯良心發現,從空間拿出鏟子快速地挖了個坑,剛把一具屍體丟進去,那屍體卻陡然睜開了眼。

    “我去,還來!”

    他之前還想那高家少爺爲什麼說馬上就知道了,感情在這裏等着他。

    孟柯幾乎一瞬間跳出了三丈遠,往四周一看,地上的乾屍全部爬了起來,他們腳步虛浮,目的明確,踉踉蹌蹌地朝孟柯走過來。

    孟柯直接把骨刀當成了柴刀,來一個砍一個,一具具屍體堆在孟柯面前,一會竟成了堆起了一座小山。

    這就結束了?孟柯有些疑惑,總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風吹過,人山發的腥味直鑽鼻孔……

    孟柯還是對這味道接受不能,皺了皺眉。忽然,他看見人山發生變化了,這些乾屍竟然成爲了一體。

    雨水打在身上,皮膚傳來刺痛的感覺,孟柯擡起頭,才發現雨下大了。

    雨水打在人山,乾屍們喜悅的伸長手,迎接這一場天賜甘霖。

    他們乾癟的身體,漸漸煥發生機,眼睛也有了神彩,盯着孟柯,幾百張嘴巴同時說出一句話,“吃了他!吃了他!”

    令人噁心窒息的人山如同一輛重型坦克朝他跑過來,每一步都伴隨着大地的震顫。

    孟柯揮出骨刀,骨刀依舊鋒利,但在奇怪雨水作用下,人山的傷口癒合的極快。

    事情好像變得有些棘手了。

    不能使用超出這個副本的能力,孟柯發揮得到了極大限制。

    “廢物。”

    孟柯身體裏突然出現一個聲音,這個聲音熟悉的令他毛骨悚然。

    是誰?

    “連這點事都搞不定,真是個廢物。”那聲音帶着滿滿嘲諷。

    孟柯不說話了,他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他自己的。

    只不過,說話的人是另一個他。那個被重重鎖鏈鎖住的孩子。

    孟柯有一種被深淵凝視的感覺。“你怎麼醒了?”

    “還不是你太廢物,吵到我睡覺了。”那孩子睜開漆黑無瞳的眼睛,“要不要把我放出來,我來替你解決?”

    “放你出來滅世麼?”孟柯是絕對不允許這個不穩定因素出來的,他眼神一厲,“滾回去睡覺,我的事不用你管。”

    “還挺兇,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對付他,放心,真到關鍵時刻,我會出來的,哈哈哈……”

    孟柯聽完不僅沒有一點輕鬆,反而更加嚴肅了。比起面前的肉山,他更怕身體裏那個不安定因素。

    這個時候醒來,還真是要命。

    孟柯握緊骨刀,朝人山奔馳過去。“我倒要看看,是你癒合速度快,還是我的刀快。”

    這一次他把刀速提到了一個可怕的速度,肉眼已經看不見骨刀,人山的傷口卻多了起來。幾乎是一瞬間,整座肉山就多了幾千道傷口。

    人山不知疲倦地攻擊孟柯,孟柯鋼筋鐵骨又有金身護體,連擋都不擋,直接硬接。

    漸漸的,人山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最後堅持不住直接崩塌。

    幾百具屍體散落一地,此時,雨也停了。孟柯擡頭看向還灰濛濛的天空,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廢物,對付個辣雞都那麼久。”

    “閉嘴。”孟柯對着身體裏的那個自己冷笑,“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出來。”

    “無聊,睡覺了。”

    那聲音再次沉寂下去,孟柯緊繃的脊背陡然鬆懈下來。

    這回,應該是徹底解決了吧。

    “你對付不了這個僞神,也可以叫我出來,畢竟你和我本就是一個人對吧。”

    孟柯猛吸一口氣,“不需要。沒事不要再跑出來。”

    “那可由不得你。”

    那聲音說完,再次安靜下來。

    孟柯深吸一口氣,往回走。

    孟柯回去沒多久,高肅祿出殯死了兩百多號人的事情就在鎮上傳開了。

    而唯一生還的孟柯也成了頭號嫌疑人。

    他爲此沒少跑局子,不過因爲沒有證據,最後還是被放了出來。

    即使如此,銀寨溝的人還是把孟柯當成了殺人狂魔。原本每天必到媒人,突然銷聲匿跡,大姑娘小媳婦看見他掉頭就跑。

    一時間,孟柯成了整個銀寨溝聞風喪膽的人物。

    他們想要錢,但更想要命啊。

    孟柯對這一切倒是沒什麼感覺,但孟昊就有點難受了。所有人都說他是殺人狂魔的兒子,這讓原本就不受歡迎的孟昊,處境越發的艱辛。

    不過,孟昊心裏素質十分強大,這點令孟柯刮目相看。

    孟柯問他,“他們都說高家幾百號人都是我殺的,你不信?”

    正在燒火的孟昊搖搖頭,“你沒那個本事。”

    “……”

    你對你現在的老子一無所知。

    孟柯沒打算在自己兒子面前展現實力,他抓了把茶葉泡了杯綠茶,走到窗邊開始思考人生。

    結果人生還沒思考完,孟柯就看到村裏的人拿着麻袋匆匆往外跑。

    孟柯跳窗出去,一把抓住三麻子,“你們帶着個麻袋跑什麼?”

    “二哥,你不知道嗎,高家要發糧三天,人人有份。”

    “高老闆還沒死嗎?”

    “沒有啊,高老闆生病了嗎,我昨天還在街上遇見他,那紅光滿面的樣子,不像有病啊。”

    孟柯鬆開三麻子。

    高老闆沒死的事情令他有些意外,還有這糧發的也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高少爺到底想幹什麼?

    他可不信這個高少爺是什麼大善人,畢竟上次擡棺的工錢,高家還沒給呢。

    這個暗虧,他一定要還回去。

    孟柯說到做到,當天晚上就守在了柿子樹下。

    晚上十二點一到,柿子樹無風自動,接着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倒吊人,出現了。

    長長的黑髮垂落在地,美麗的面孔上的眼睛裏全是眼白,她直勾勾地盯着孟柯這個不速之客。

    孟柯蹲下來,與她平視,結果發現平視有點困難,他決定還是居高臨下地俯視吧。

    “嘿美女,拜託你一件事。”

    “吼!”

    紅衣女鬼猛然擡起頭,張開血盆大口朝孟柯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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