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還在繼續,好在,這個時候,他們身體恢復了自主權。
中年男人把他們帶到沙發上,要不是嘴角血跡還沒幹,笑的可以說是溫和有禮,“你們要不要喝點茶,我這裏的茶,一般不外送的。”
幾人想也沒想就搖頭,即使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百分百的真實的環境和感官還原,讓他們不敢輕易去嘗試。
中年男人表情有點失望,獨自從一個紅色的罐子裏,拿出點看不清顏色的茶葉,放進滾燙的水中,沒一會,水變成了淡淡地紅色,杯子裏還散發出一種詭異的香味。
這味道有點像龍涎香,卻又比龍涎香多了些騷味。
男人吹了吹杯子,喝下茶,眼睛都比之前亮了不少。“這個地方平時很少人來的,沒想到今天倒是挺熱鬧。你們來這有什麼事麼?”
衆人心裏都茫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裏不是自願的啊,鬼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途徑此地,借貴寶地一宿。”孟柯突然開口。
中年男人,聞言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可說對了,我這還真是風水寶地。你看着風水地勢,青龍環繞,白虎橫臥在側,是上好的風水之地。你說,在這裏蓋房子,那必然是要大發特發啊。”
男人說着說着,臉色就沉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孟柯卻故意在拱火一般,笑嘻嘻地道:“你這都成爛尾樓了,還發?您怕是酒還沒醒呢。”
衆人喫驚地看着孟柯,果然,中年男人聽到孟柯這句話,頓時勃然大怒。
“你懂什麼!若不是我這風水被人動了手腳,我這裏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這個樣子!”
中年男人站起來,煞氣沖天,白的嚇人的臉龐,佈滿了黑色的血管。
“那個該死的道士,把龍脈給我截斷了!活龍變死龍,白虎變病貓,風水寶地,也成了極煞之地。
男人越說,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連帶着周圍一片都安靜了下來。
老玩家見狀,直接拽住孟柯的衣服。“你是不是瘋了!你爲什麼要去激怒那個鬼王,你想把我們都害死纔開心?”
孟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玩家手頓時被什麼燙着了一般,默默地收回手。
孟柯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誰跟你說,他是鬼王的?”
他這話讓其他幾人摸不着頭腦,“這棟樓,不是隻有他麼,他不是鬼王,那誰是鬼王?”
“有的人啊,就是在自作聰明。”
衆人語帶抱怨,他們不知道孟柯的來歷,此刻只想離他遠遠的。
孟柯直接當沒聽見,擡起頭,看了眼樓梯間。聲音懶洋洋的,“喏,你們找的鬼王出現了。”
衆人聞言回頭,才發現剛纔那個死去的女人不知何時重新活了過來,她此時已經不再是頭朝地的樣子,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幾乎要與夜色融成一體。
她坐在樓梯間,直勾勾地看着孟柯他們幾人,既沒有進來,也沒有離開。
“這是鬼王?”
衆人都不太信,沒辦法,這個鬼王實在是太年輕太漂亮,太像人了。
鬼王不應該是和屋裏這個中年男人一樣的麼,渾身煞氣,讓人不敢直視。
他們沒有發現,當這個女人重新出現的時候,屋裏的中年男人突然沉默了,連煞氣都散了不少。看起來,氣勢虛了不少。
此時,那女人說了第一句話:“今天家裏來客人了啊?”
中年男人沉着臉,“這些都是我的客人,與你沒有關係,滾遠點?”
女人言笑晏晏地走進屋子,“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怎麼能說沒關係呢。”
孟柯在旁邊好心地給其他人解釋,“他們已經在商量我們的生命歸屬權了,你們可以先討論了下,願意死在誰手裏。”
他這話聲音不算小,不僅玩家們聽到了,連那兩隻鬼也聽到了。
尤其是那個女鬼,轉過頭看向孟柯,妖媚的聲音變得鬼氣森森,“小朋友,有些話是不能夠亂說的哦。”
孟柯直接撕破了他們的僞裝:“你們這個屋子裏的吊燈,用的應該是人骨頭吧,看對方年紀不過十六七,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月。”
女人臉色果然變了,語氣也冷了下來。“你這眼睛,還挺厲害。”
孟柯繼續如數家珍一般地道:“牆角那個圓圓的裝飾品,應該是腦袋,還有你們的餐桌,那四個桌腳也是人骨頭,而且,還是你們自己的孩子。”
女人臉色徹底變了,聲音直接變得淒厲無比,“你到底是誰!”
孟柯的話卻沒有說完,“這個地方之所以變成極煞之地,也是因爲你們夫妻不合,是你,親自把風水龍脈毀了。”
女鬼的人身開始鬼化和中年男人一齊向他們撲了過來。
玩家們頓時慌了,孟柯站在原地,拿出白骨刀,直接插進了牆角的一具屍體上。
女鬼淒厲地尖叫出聲,瞬間消散。
鬼王消失,中年男人臉色驟變,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孟柯飛身奪過他的茶葉罐,直接一把火點燃。
中年男人身上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他不甘心地怒吼,“你是誰,你爲什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孟柯打了個呵欠,都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自打他一進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所有生物的過去都浮現在他的眼睛裏。只要他想,連他的十八代祖宗是誰,都能挖出來。
讓時間逆流不過是他的一個本能而已。
中年男人死了,鬼樓也消散了,而,說故事的那人,也到了故事的結尾。“
我被女鬼王喫掉了血肉,我的四肢被做成了桌腳,腦袋,也變成了那個男人的菸灰缸……”
故事結束,衆人的驚恐卻沒結束,尤其是那個小男孩,現在看孟柯就像是在看一個偶像。“大佬,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那個角落的屍體,纔是女鬼王的真身?還有茶葉罐裏又是什麼?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孟柯道:“這些你不該去問說故事的那人麼,畢竟,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家人。”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回到了那棟別墅裏。
說故事的人看着他們回來,眼神很不友善。
因爲故事沒有達到預期,他的故事評分很低,這就意味着,他極有可能還要再說一個恐怖故事。
第二個故事和第一個故事不同,演繹的主人公會換成他自己。
到時候,他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
男孩無視說故事人的臉色,一回來,就問,“那茶葉罐裏,到底裝了什麼?”
“我父親的骨灰。”
“原來那紅色的東西是骨灰,不對,你們真的是一家人!”男孩後知後覺地叫出聲。
說故事的人臉色已經徹底變了。“是啊,我們是真正血脈家人,但是我的父親出軌,在公司裏面養女人,我的母親一氣之下,就把他的公司毀了。連帶我這個無辜的人,也沒有放過……那個時候,我才十歲。”
“沒想到你還挺慘的。”男孩語氣同情。
那人聲音很冷,“不需要你的同情,我現在過的也不錯。”
男孩張着嘴,眼神有點無辜。
“是不是該到第二個人講故事了?”孟柯出言提醒。
第二個說故事的正是這個男孩,他喫驚捂着嘴,清了清嗓子。“你們不休息下麼?我這個故事,真的超級,超級恐怖哦。”
每個故事說完,是有十分鐘休息時間的。
衆人剛從上一個故事出來,還有些驚魂未定,決定稍作休息再說第二個故事。
第一個說故事的那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柯。正是孟柯,破壞了他故事的完整性,讓他的故事變得一點也不恐怖。
孟柯對上他的眼睛,“看我幹嘛?”
男人立即移開了眼。
現在還不能和這個人對上,等下一個故事,他絕對不會讓他這麼好過。
孟柯對和自己長的一樣的怪物道:“他看我,我很不高興,你過去揍他。”
怪物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不僅要當工具人,還要當打手。
孟柯等了兩秒,間他沒動:“你們這裏的服務態度這麼差的?”
怪物麪皮抽搐,一瘸一瘸地走到那人面前,一個結結實實地大嘴巴子就扇了過去。
扇完還看向孟柯:“您滿意了麼?”
孟柯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意,怪物見狀,又給了那人幾個嘴巴子,連牙齒都打落在地上。
孟柯這才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中場休息結束了吧?”
第二個說故事男孩,立即站起來。“好,大家做好準備,我這個故事,雖然不是親身經歷,但卻是我的爺爺經過的。”
“我爺爺是個開棺材鋪子的。故事發生在三十年前,一天,鎮上的有錢人家,林家,來爺爺這定了三副棺材,兩副大,一副小,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
孟柯再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青瓦白牆的院子裏,他的身邊沒有其他玩家,卻有一個穿着紅裙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還在替他打着扇,“少爺,風合適麼?”
孟柯剛要說話,喉嚨忽然發癢,猛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