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見唐果兒好奇,當下解釋道,提到自家將軍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模樣。

    倒是惹的唐果兒更好奇了。

    這段時間她心事重,也沒有精力去打探太多,如今聽楊釗提起狄將軍,倒是心裏一動。

    “楊大哥,先前我在平安鎮的時候聽人說狄將軍受了重傷,命不久矣,可有這回事兒?!”

    唐果兒雖然覺得這說法有些離譜,在她的印象裏,那狄將軍簡直是戰神下凡,還帶着愛民如子的神聖光環。

    這麼一個人,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死去呢。

    但當初那守門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倒是讓她有些擔心。

    若是那狄將軍不在了,平饒城還能守的住嗎?!

    他們還有安穩日子過嗎?!

    “胡說八道,我們將軍神勇不凡,福星護體,自會逢凶化吉的,果兒妹妹不要聽信謠言!”

    楊釗當下一臉激動的辯解到。

    唐果兒聞言倒是心裏一鬆。

    那就好,那就好。

    楊釗偷偷看了她一眼,說到福星護體,你不就是那個福星嗎,若不是你當初救了我們將軍,說不定我們將軍就……

    呸呸呸,將軍福大命大,纔不會呢!

    楊釗看唐果兒今日倒是心情不錯,想起自家將軍,他斟酌了一番就張了口“果兒妹妹跟我家青哥?!”

    話沒問出來,但唐果兒卻聽懂了!

    “大哥對我來說如兄如父一般,對我們姐弟倆頗多照顧!果兒心裏十分感激!”

    既然別人都拒絕了,她自然不好說的太過曖昧!

    當下沉聲說道。

    倒是讓楊釗眼神一亮。

    自家將軍他是瞭解的,向來是不近女色。

    他先前是怕唐果兒對自家將軍有意思,如今聽來卻是自己想多了。

    肯定是那幫婦人瞎起鬨。

    楊釗頓時心情愉悅起來,這樣自己就再也沒有什麼忌憚了。

    等到了平饒城,自己就跟她表明心意!

    想到這裏,楊釗整個人都支棱了起來。

    看的唐果兒心裏一沉。

    自己剛剛是不是撇的太乾淨了?!會不會讓這孩子覺得有機可乘?!

    若是現在說她曾暗戀大個兒會不會打消楊釗的某些念頭?!

    唐果兒一時間有些躊躇不定。

    正想着解釋兩句,楊釗卻被桑大勇叫走了。

    罷了,等到了平饒城,有的是機會解釋。

    唐果兒定下心來,不再說話!

    接近九月的天氣,早晨晚上已經有了透骨的涼意,但到了中午,依舊讓人汗流浹背。

    但因爲平饒城近在咫尺,衆人也不知疲累。

    中午只短暫的歇息了一下,就又開啓了下午的路程。

    隨着時間的推移,烏金西墜,涼意慢慢籠罩了下來。

    在天光沒有暗下來前,他們終於見到了平饒城的大門。

    只見那城門高大巍峨,有青磚石堆砌成的外城牆高聳入雲,外壁粗糲冷硬,讓人望而生畏。

    彷彿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默默的守衛着一方百姓的安寧,讓人打心底生出一絲敬畏之情。

    此時城門大開,兩扇厚重的鐵門靜靜的矗立着,訴說着歲月的痕跡。

    城門上的石匾,平饒城三個大字如鐵畫銀鉤,莊嚴肅穆,讓人輕慢不得。

    唐果兒一行人看着眼前的城池,內心十分震撼,那種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讓每個人都小心翼翼起來。

    這是她穿越至今見到的最巍峨的城池,也許是靠近邊境的緣故,這城池倒是比別處的更高大宏偉一些。

    一旁的楊釗出門月餘,再回來時心裏也是頗爲感慨。

    看衆人都呆住了,忙招呼着大家趕緊走。

    看天色也不早了,再有半個時辰就要關城門了。

    一行人心生敬畏,默默的跟着楊釗走。

    此時前頭已經排了長長的人龍,都是前來投奔的難民。

    半天不見動靜,害的楊釗緊緊皺起了眉。

    “你們先等着,我去前頭看看!”

    楊釗跟一行人打了招呼,就匆匆去了前頭。

    照這樣的速度,到了關城門的時間,這人龍都進不去,都是四處來投奔的難民,能早一天進城,就會早一天被安置。

    楊釗也走了一路,碰到了不少難民,知道他們的艱難,自然不願意看他們被關在門口。

    到了城門口,卻發現是起了衝突。

    “官爺,求求你們了,我們身上就這麼多銀錢了,您就通融通融,放我們進去吧,求求你們!”

    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婦人委頓在狄,頭磕的“砰砰”響。

    身旁是三四個年齡大小不一的孩子,有男有女,大的看樣子不過七八歲,小的兩三歲,此時都是淚水漣漣,抱在一起嚇得瑟瑟發抖。

    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婦人,一臉慘白,半昏不醒的半躺在地上,由最大的那個孩子摻扶着。

    “若想進城,除了戶籍證明,還要一人繳納十文錢,大娘就別難爲我們了,我們也是按章辦事,通融不得!”

    那守門的兵丁看着眼前的老婦人一臉憐憫,但也無可奈何。

    前些時日李監軍的隨從小李大人親自過來下達的命令,他們也不得不從。

    先前還有一個同伴因爲可憐難民沒有收進城銀,被李監軍的人發現了,當場捋了職務,打了十板子,扔到前線去了。

    如今世道艱難,他們這些守城的兵丁也是有一家子要養,若是可憐他們,誰可憐自己呢。

    那喚張良的兵丁也是一臉爲難。

    同時心裏也是十分不安。

    他們平饒城的定海神針狄將軍已經很久都沒露面了。

    先前有將軍受了重傷,命不久矣的謠言出來,他們都不相信。

    但隨着李監軍鳩佔鵲巢,住進了將軍府,又有他明目張膽的設立了私帳,穢亂軍營。

    這接着又違背狄將軍的意思,朝難民收進城銀錢。

    雖然不多,但擱不住難民多。

    一天下來也有不少錢。

    這一件件,一樁樁的,狄將軍始終沒有出面阻止。

    時間久了,他們心裏也有些發毛,難不成這謠言是真的?!

    自家將軍真的不行了?!

    以後平饒城要落到李元忠那個草包手裏?!

    張良想到這裏,就一陣心寒,不止同情眼前的難民,連自己也同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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