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天微微亮,厚重的城門剛剛開啓,平饒城的一天也剛剛開啓。

    就有兵營的兵丁連滾帶爬的進了將軍府。

    那李元忠卻是還沉浸在美夢裏不可自拔,猛地被叫醒還生了些起牀氣。

    但聽到那兵丁彙報後卻是瞬間清醒了。

    “你說什麼?!兵營外私帳裏的女人都被劫了?!一個都不剩?!”

    “是……”

    跪在地上的兵丁看着眼前衣衫不整,一臉鐵青的的大人眼神閃爍着,渾身打擺子。

    “我艹你孃的……”

    李元忠怒火攻心,當場上前把那兵丁狠狠地踹翻在地。

    往日自詡爲文人的他當場爆了句粗,當下如困獸一般,在屋子裏橫衝直撞起來。

    嚇的那兵丁蜷縮着身子,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儘管如此,還是被罵的狗血淋頭,身上也捱了好幾腳。

    等李隨喜趕到的時候,那屋子已經被打砸的一片狼藉了。

    本來已經慢慢平復的李元忠看到進門的李隨喜,火氣瞬間又上來了。

    “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那婦人我可都是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如今倒是一個不剩,到底是誰?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難不成是狄三郎?!”

    李元忠想到自己損失的銀錢就心痛不已,當下覺得心都在滴血。

    李隨喜見他劈頭蓋臉的衝自己問責,倒是臉色不變。

    當初下決定的時候已經考慮過後果了。

    他相信狄校尉跟文先生的能力,這事兒肯定不會牽連到自己,如今事發不過是挨頓罵,也沒什麼損失。

    “如今大元虎視眈眈的,狄將軍又失蹤了,狄校尉跟文先生應該沒有精力去管這些,而且咱們這私帳也設了有一段時間了,若是狄校尉有心阻止,不會拖到這個時候!”

    李隨喜一臉平靜的解釋道,倒是讓李元忠也跟着平靜下來!

    “不是他們,還會有誰?這平饒城難不成還有其他勢力不成?!”

    李元忠一想到被劫走的婦人就坐立難安,那可都是自己的搖錢樹啊。

    “這……屬下也不知……”

    “不知不知…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損失了多少銀錢?!去!派人全城搜捕,那羣女人肯定走不遠,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平饒城阻我的財路!”

    李元忠一臉鐵青,一想到損失的銀錢就抓心撓肝的痛。

    看的李隨喜心裏隱隱有些痛快,全城抓捕?!估計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是,大人息怒,小的這就去吩咐一下!”

    李隨喜恭敬的應和到,趕緊閃身出了屋門,隨手招了個人,吩咐帶一隊家丁去街上打探消息。

    至於全城搜捕,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利。

    甚至這將軍府的兵丁,他也使喚不動。

    李隨喜吩咐完就站在門口頓了頓,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吧,福壽巷怎麼沒消息過來呢?!

    他哪裏知道,昨日楊銘下了迷藥,那羣護衛一無所知的,只當是睡了個好覺,那放銀子的房間一直是鎖着的,輕易沒人打開,如今外頭看着倒是一切正常。

    那宅子的護衛已經跟往常一樣起牀漱洗喫飯,哪裏知道屋裏自家大人的錢財已經被洗劫一空了呢。

    李隨喜還心想着莫不是還沒動手?!

    後來一想,這事兒宜早不宜遲,肯定是已經動手了。

    總歸此時沒有消息也好,能拖一時是一時。

    這頭兒狄青昨夜就接到消息,知道楊銘楊釗兄弟兩個都順利得手了。

    楊銘甚至這會兒已經啓程往周邊收購糧食了,頓時也是鬆了口氣。

    神情都輕鬆了幾分,看見心事重重的文先生,還有點好奇,怎麼昨日從外頭回來後就這麼一副模樣。

    “先生可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狄青張口詢問道,平饒城裏沒有什麼存糧,已經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事情,文先生應該不會因爲沒收上來糧草着急纔對。

    “並無……只是昨日碰到了故人之子,有些感慨罷了!”

    文先生聞言強打起精神,看到狄青一臉關切的樣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局勢正是千鈞一髮的時候,還是不要爲了一些陳年舊事亂了心神。

    “那就好,昨日前線來報,那大元有異動,想必是得到我失蹤的消息了!”

    狄青說到前線一臉凝重,文先生聞言也嚴肅起來。

    “這平饒城不知有多少探子,咱們消息也放出去一段時間了,有異動很正常,如今咱們倒是要抓緊速度籌備了!”

    “嗯!”

    一時間,兩人都沒在說話。

    此時在離平饒城五十里外的富安鎮上,楊銘看着眼前一直拱手賠罪的糧鋪掌櫃心裏沉甸甸的。

    這富安鎮說大不大,跟平饒城肯定是沒辦法比,說小也不算小,光糧油鋪就有十來家。

    而且這富安鎮四通八達,往年最是繁華,所以一說收購糧食,楊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裏。

    但上午快馬加鞭到了鎮上,一連問了七八家,都是如此,沒有太多存糧!

    “這位公子有所不知,今年大旱涉及的地域太廣,別說我們這些小糧鋪,就是一些大糧商也是發愁,按理說咱們西境有好幾個大糧倉,往年收了新糧,舊糧就會流入市場低價售賣的,今年也不知爲何,遲遲不見舊糧流下來,倒是讓整個市場都翻動不了了!”

    那中年掌櫃看面前的公子身板挺直,頗有些軍中之人的威儀,所以態度十分客氣,話也說的委婉。

    朝廷今年沒撥糧這都是衆所周知的事兒,那掌櫃卻也不敢點破。

    楊銘聞言輕嘆一口氣,“如今能拿出來的有多少,都給我裝了!”

    “哎哎……”

    那中年掌櫃抹了把油膩膩的額頭,招呼夥計去裝了糧。

    大頭收不上來,但也不能無功而返啊,楊釗把鎮上的糧油鋪走盡,才堪堪收了不到三千斤糧。

    對三萬將士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趙程,你先帶幾個人押送糧食回去,這裏離軍營不算太遠,我們繼續往北走,你儘快追上來!”

    “是!”

    那喚趙程的青年領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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