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的是一臉滿足。
那饅頭蒸的碩大無比,堪堪吃了小半個,就喫不下了,唐果兒一臉幽怨的看着一幫大老爺們兒狼吞虎嚥的。
自己只能望洋興嘆。
她先喫完了午飯,爲了讓其他人彆着急,喫的安心些,就自己先回了前頭鋪子。
剛掀開棉簾子邁進鋪子,就見柳娘子一腳踏了進來。
“柳姐姐?你怎麼過來了?!”
唐果兒臉上一喜,忙張口招呼道。
“縣主!”
柳娘子也是一臉高興,但禮不可廢,當下規矩的行了個禮。
“噯,姐姐客氣什麼。”
唐果兒忙拉了她起來。親親熱熱的挽了她的胳膊。
“知道你被封了縣主,還沒恭喜你呢。”
柳娘子見她跟平日沒什麼區別,也鬆了口氣,當下一副與有榮焉的說道。
“有什麼恭喜的,不過是面上好看罷了,姐姐別說我了,怎麼突然這時候過來了?”
唐果兒倒是對她這時候過來十分好奇。
柳娘子也不賣關子,當下把那小娘子的要求說了出來。
“這有何難,等我回去交代一聲就行,這也值當柳姐姐大冷天的跑一趟!”
唐果兒當下爽快的答應下來。
“這不是想一瞻嘉柔縣主的風采嗎!”
柳娘子一臉調笑道。
兩人嘻嘻哈哈的說笑起來。
“對了,柳姐姐,你那裏繡娘可招學徒?”
唐果兒知道,很多布莊都養的有繡娘,做些成衣荷包繡帕之類的。
這繡娘有直接僱的手藝好的,也有自己培養的,找些七八歲上的小姑娘,從小教授針線繡花之類的。
然後養個兩三年,就能上手了。
這樣養出來的繡娘就不容易被別的鋪子挖走,更忠誠可靠些。
唐果兒始終惦記着李娟兒的事兒,這些時日雖然沒有回難民營,但也聽了不少張氏的事兒。
自從那蝦粉不能賣,又賠了五兩銀子後,張氏跟李小山是越發急躁了。
李小山跟他的兄長李大山不同。
李大山是有木匠手藝在身的,而大嫂王氏也是個心裏有成算的。
如今雖然賠了五兩銀子,但是沒傷到根本。
李大山每日帶着兩個兒子出門做工,又做起了老本行,眼看馬上就能搬出難民營了。
李小山跟張氏卻是一籌莫展。
李小山只能每日出門做個短工,還一天有一天沒的。
先前見李大壯幾人都去了唐果兒的鋪子,當下也眼熱的很,還腆着臉跟唐果兒說過想去鋪子做工。
卻被唐果兒冷眼打發了。
惹的李小山以爲是張氏偷賣蝦粉的事兒惹了唐果兒,當下回去又把張氏打了一頓。
害的張氏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心裏也是憤憤不平的很。
看着天天在難民營晃悠的兩個女兒更是不順眼。
這兩日兩人商量着不如賣個女兒,如今這平饒城裏可是已經安定下來了,這麼大的小姑娘正是搶手的時候。
一個能賣五兩銀子,若是賣到那腌臢地兒,七八兩也是賣得的。
如今桑莊跟李家莊的一幫人都知道了他們的打算,當下都是唾棄不已。
李大山本來還想去勸兩句的,沒道理逃荒路上那麼艱難都過來了,如今穩定下來了卻要賣女兒。
畢竟名聲也不好聽不是。
但王氏一想到當初張氏慫恿她偷賣蝦粉的事兒,當下就一肚子火。
哪裏肯讓自家男人去管這閒事。
如此一來李小山張氏兩口子倒是越發肆無忌憚。
聽說這兩日時常領着李娟兒出門。
想到這裏,唐果兒是焦心不已。
她不能阻止李小山夫妻兩個賣女兒,但卻可以偷偷把她買下來。
柳娘子聽了唐果兒這一番解釋,也是義憤填膺的很。
這兩人,簡直不堪爲人父母。
“不瞞縣主,我那布莊小,卻是養不了那麼多人,但我可以給你找個好地方。”
柳娘子當下神祕兮兮的說道。
唐果兒聞言一臉好奇:“什麼好地方?!”
“我一個遠方表姐,幼時家裏就請了宮裏退役下來的繡娘當師傅,認真的學了十來年,那一手繡技出神入化,青出於藍勝於藍,連那宮裏出來的師傅也誇她有天賦,後來嫁了人也沒落下,如今喪了夫,夫家倒是個寬厚的,放她回了孃家,她在東城有自己的宅子,一個人居住,手裏有銀錢,膝下又沒有孩子,所以一來二去就招些小姑娘教些技藝,順便解悶了,只要被她選中的,管喫管住,還不收學費!”
柳娘子侃侃而談,提起這個遠方表姐,倒是羨慕的緊。
一個人有銀錢傍身,有自己的宅子,真是瀟灑的很。
“當真?!”
唐果兒一臉驚喜,她買下李娟兒倒是沒有問題,但卻不能讓她渾渾噩噩的,在鋪子裏打雜或是在唐宅裏做個小丫鬟,這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想讓她學個一技之長,有個謀生的本領。
這才大費周章的問到柳娘子身上。
畢竟這不是自己那個年代,姑娘能學的技術多。
而這古代,繡技卻是難得的適合姑娘家學的技術。
而李娟兒向來能坐得住,學繡技是再合適不過了。
“自然是真的,若是你着急,我下午就去一趟,幫你問個準信。”
柳娘子笑着拍拍她的手。
“那就勞煩柳姐姐了。”
唐果兒一臉感激,今天晚上她也要回一趟難民營,問問李娟兒的意思。
“客氣什麼。”
柳娘子笑罵了她一句,又寒暄了兩句,就準備回去了。
送走了柳娘子,唐果兒只覺得心裏一鬆。
想着今日要回難民營一趟。
一來看看李嬸子她們的進度,讓做些柳娘子說的淺色絹花,二來就看看李娟兒。
唐果兒琢磨着若是那柳娘子的遠方表姐答應收下她,她該怎麼幫着這姑娘脫身。
一想到張氏跟李小山那一副唯利是圖的貪婪模樣,唐果兒就頭疼。
這一行人裏,論討厭程度,桑春妮排第一,那張氏就是當仁不讓的第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