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狄府交給李管家打理,本是因爲他是府裏的老人兒了,結果他卻是縱容自己的女兒行此下作之事,竟然算計到主家頭上來了。

    當下狄青是怒不可揭。

    若說李管家對此事不知曉,他卻是不信的。

    當下命人糾結了府裏的僕從,準備發落了李錦繡。

    李管家從一大早開始就心有不安,女兒始終沒有回來,他也不敢去打探,心裏始終七上八下的。

    聽到將軍要糾結僕從,當下不知怎麼的心裏一沉,總覺得錦繡是失敗了。

    “如此膽大妄爲,意圖陷害主家,實爲十惡不赦,我奉將軍之命,打李錦繡板,逐出府去,李管家剝其管家之位,一同逐去以儆效尤!”

    楊銘一聲令下,就有隨從的狄家軍把在柴房待了一晚上的李錦繡拖了出來,然後不顧她喊屈叫冤的掙扎呼喊,那板子就“噼裏啪啦”的打了下去。

    看的一院子的丫鬟僕從都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李管家更是從楊銘一番話後,腿腳一軟,腦袋一懵就軟倒在了地上。

    他如何也沒想到,將軍竟然如此絕情。

    他昨日也不是沒想過錦繡失敗的下場,仗着自己在狄府了一輩子,他想着無論如何將軍也會賣自己個薄面。

    到時候自己求求情,把自家女兒對他的深情厚誼哭訴一番,就算是將軍不收用錦繡,應該也會網開一面,饒了錦繡。

    結果,自家將軍根本就不見他,也不聽兩人的辯駁,直接在衆人面前處置了他們父女倆。

    耳邊聽着女兒哭爹喊孃的淒厲叫喊聲,李管家只覺得腦袋嗡嗡的,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最後聽到的還有身旁的丫鬟僕從幸災樂禍的議論聲。

    說自家女兒癡心妄想的,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的,不堪入耳。

    狄青從書房裏聽到院裏的動靜持續了大半日,當下揉揉眉心,只覺得心累的慌。

    同時也是後怕的很。

    萬一這李錦繡昨日得逞了,自己就算是強壓着不負責任,心裏勢必也隔應的慌。

    更何況若是讓果兒知道了,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不止是李錦繡的心思,就是對李管家,他也是十分失望。

    在自己府裏還能被人暗算了去,也是沒誰了。

    如今自己在南都城本就危機重重,如履薄冰般,在自己府上若是還要防備至此的話,也是心累的很。

    狄青只覺得自己頭還有些昏沉,顯然昨日的酒勁兒還沒過,真是喝酒誤事,以後要注意分寸了。

    正想着,就見楊銘進了門。

    “都處理了,李管家暈過去了,我命人幫他們收拾了行李,聽說李管家老家就是這南都城附近的村落裏,家裏還有個兒子,我已經命人把兩人送回去了,以後如何就看兩人的造化了!”

    楊銘倒是不同情兩人,那李錦繡有這種想法,肯定都是李管家縱容的,不然也不會膽大妄爲至此。

    狄青點了點頭,不想再提起此事。

    這兩日倒是能好好歇歇了,靜等果兒那邊的消息就好。

    而此時的謝府裏,謝如墉卻是神采奕奕的,一點沒有宿醉的昏沉。

    “你說那狄府裏一上午都鬼哭狼嚎的,又拴了馬拉了人出了城?!可有派人跟着?!”

    “回大人,小人派人跟着呢,絕不會遺漏任何信息,若是狄青那廝想瞞天過海,私下跟誰聯繫,咱們肯定不會錯過。”

    李元忠一臉諂媚道。

    “嗯,你說狄青這幾日始終沒什麼動作,也沒有跟任何人接觸過,但不知怎的,我這心裏始終不甚踏實,生恐遺漏了什麼,你們一定要盯緊了!”

    謝如墉眉目沉沉道。

    “大人放心吧,屬下派人把狄府圍的水泄不通的,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只要有出門的,咱們就緊跟不放,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保證讓那廝沒有機會私下接觸別人!”

    李元忠信心滿滿道,倒是讓謝如墉輕噓了一口氣。

    而此時接到短信的唐果兒也沒閒着,忙着畫了衣裳款式,讓葉葳出府找個繡莊趕緊做出來。

    於家的踏春之日已經近在咫尺了,相邀的帖子也已經送到了她手裏。

    上官家的大夫人知道這表姑娘有人相邀也是吃了一驚。

    按理說到了上官家的表姑娘們,也不是她一個人,其他人都是循規蹈矩的,雖有心出去結交,但也有分寸。

    這無緣無故的就要跟剛認識的姑娘出門踏春,也是唐突的很。

    而且自家相公跟於將軍此時政治立場不同,雖然她不懂政事,也知自家已經被劃到謝首輔一脈。

    而於坤於將軍卻是幼帝一派的,上次老夫人壽宴,自家夫君對於將軍一直避嫌,若是此時自家小輩同於將軍家眷來往,會不會讓謝首輔多有想法?!

    上官大夫人思來想去沒個章程,本想把帖子截下來,然後找個託詞拒絕於家姑娘相邀的,但不知怎麼的,想起自家夫君說過的話,說讓她對這表姑娘多費心照顧些。

    言語間都是一副很重視的模樣。

    上官大夫人拿不定主意,就張口跟自家夫君提了一句。

    “小姑娘家家的,整日窩在家裏算什麼事兒,既然有人相邀,那於將軍一家也是爲人正直的清白人家,姑娘家家的相交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夫人不要想太多了,只管讓她們玩耍就是了!”

    上官家主卻是老神在在的,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

    “可是謝首輔~~~”

    上官夫人猶不放心,一臉擔憂道。

    “噯~這姑娘又不是兒郎,更何況又不是咱們上官家的姑娘,只是個遠房表親家的孤女,也是剛來平饒城,沒什麼可忌諱的,若是咱們對姑娘家的相交還要謹小慎微推三阻四的,反而惹人懷疑心裏不坦蕩!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這姑娘倒是個利索的,不過才見了一面,就讓這於家姑娘出口相邀,如此他倒是放心了些。

    現下上官家也是如履薄冰,面上是謝如墉的人,跟於將軍等人更是不敢有任何接觸,生恐遭了謝如墉懷疑。

    如今倒是要靠一個小丫頭來試探彼此,說來也是可笑。

    上官家主輕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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