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兒看着眼前神色莫辨的於將軍,一時間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雖然大個兒分析到這於將軍目前應該不是謝如墉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目前不是,不表示他沒有這個打算。

    若是他有投靠謝如墉的念頭,那大個兒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裏,唐果兒只覺得焦灼不已。

    “多謝姑娘好意了,待會兒我自會準備一份回禮,趙姑娘同我家阿禾一見如故,以後還要多多來往纔是!”

    於將軍不動聲色的把書信塞進衣袖裏,衝唐果兒露出個慈愛的眼神。

    猛地一聲,唐果兒聽到了自己心落地的聲音,當下不由自主的長吁一口氣。

    “於姑娘是個極好的~能與她成爲朋友是我的榮幸!”

    唐果兒真誠的說道,惹的於將軍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爹,你看~我捉了好多蚯蚓~你可得加把勁兒啊,中午能不能喫上烤魚可就全看你了~”

    “趙妹妹,你今日可是有口福了,我爹的烤魚可是一絕,絕對讓你喫過一次就回味無窮,還想喫第二次~”

    說着,於心禾還露出一臉回味的神色,看的於將軍跟唐果兒都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你個饞丫頭,你在這裏咋咋呼呼的,哪裏會有魚兒上鉤,去~領着趙姑娘去一邊玩兒吧,等爹靜下心來跟你釣幾條大魚!”

    於將軍笑罵道。

    惹的於心禾衝他做了個鬼臉,拉着唐果兒往一旁的大叢野花處奔去。

    樂呵呵的目送兩個姑娘離開,於將軍眉目瞬間深沉起來。

    一時間有些摸不清狄青的立場。

    他既然用如此隱晦的方式來跟自己聯繫,說明他不是謝如墉的人。

    但若說他是幼帝的人,又不像。

    這些年雖然他始終忠誠於幼帝,但也知道帝幼母壯,又有謝如墉這個佞臣在,朝廷早就岌岌可危。

    如今不止有謝如墉,還有太后的母家德安候府也在興風作浪,意圖把持朝政,跟謝如墉不過是東風壓倒西風罷了。

    除外還有一些沾親帶故的皇室血脈,都有些蠢蠢欲動。

    就是不知這狄將軍是哪個派系的。

    還有這趙姑娘如今的身份是上官家的遠房表姑娘,如此說來上官家豈不是跟狄將軍是一夥兒的?!

    這倒是有意思了,都說上官家已經歸順謝如墉了,看來這其中還有隱情。

    一時間於將軍有些猶豫,這回信該如何回。

    這天下遲早要重新洗牌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兒,他該如何在重新洗牌時最大可能的保全家人,這是他目前最看重的。

    於坤的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一時間有些失神了。

    猛地一下,有魚咬了魚鉤,掙扎扯拉的動靜讓他回了神,他迅速拉起了魚竿。

    嚯~好大的一條魚~

    到了正午,唐果兒喫上了於將軍的拿手菜烤魚,果然是讓人回味無窮。

    難得出門一趟,也是徹底放鬆了心情,到了下午踏上回程時還有些意猶未盡,戀戀不捨的。

    “等下次我再約你,咱們可以自己在城郊轉轉,甚至我可以帶你去我家的莊子住上幾日。”

    於心禾見唐果兒扒着車窗一臉不捨的看着窗外,忙寬慰她道。

    唐果兒聞言點點頭,沒一會兒就開懷了起來。

    如此月餘,兩個姑娘的交往越發頻繁密切起來。

    不是相約着一起去逛街,就是一起去遊園,但這南都城的貴女們相交莫不是如此,因此也並沒有引起什麼有心人的注意。

    唐果兒頂着上官家表姑孃的身份,過的是越來越如魚得水。

    中間甚至還碰到了謝琳琅兩次,但兩人都十分客氣疏離,並沒有引起人懷疑。

    這段時日最寢食難安的當屬謝如墉了。

    他心裏始終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些地方是自己忽略了的,如今不論是於坤還是狄青,都太老實了些。

    他派出去的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也沒有發現兩人的任何異常。

    讓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人,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狄青那廝並沒有拉攏於將軍的意思。”

    李元忠沉聲道。

    “不對,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我們忽略的,上次你說狄府裏送出去兩個人,打探到他們的身份了嗎?!”

    “回大人,小人已經派人弄清楚了,說是狄府的管家跟他的女兒,她的女兒對狄將軍生了非分之想,趁着狄將軍喝醉了就想借機上位,被人抓了個正着,因此狄將軍一怒之下把父女兩人都攆了出來,這倒是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還是不要掉以輕心,事後可有派人盯着他們?!”

    “大人放心,這段時日都盯着呢,沒什麼異常,那管家日日在家足不出戶的,倒是那姑娘偶爾會到河邊破口大罵一番,把狄將軍罵的狗血淋頭的。”

    說到此事,李元忠還有些幸災樂禍,這狄青也真是的,那姑娘他見過一次,也算有些風情在,就這麼攆出去了多少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罵罵咧咧中還提到一個姑娘,說狄將軍陽奉陰違,明明已經有了謝府的好姻緣,還偷偷帶了個姑娘回府,後來怕得罪大人,又派人偷偷送走了,說他是個僞君子,真小人,嘿嘿~真該讓狄青去聽聽別人都是怎麼評價他的~”

    李元忠一臉輕蔑道。

    “姑娘?!偷偷送走?!什麼時候的事兒?!”

    謝如墉卻是一下就抓住了重點,當下一臉凝重道。

    “這……”

    李元忠也回答不上來,他們派人全力緊盯狄府的時候是狄青來的第三日,前兩天他並不知曉。

    若不是這丫鬟大罵,他還被矇在鼓裏,但他並沒有把這當回事兒,還以爲狄青是畏懼謝府的權勢,不得不如此,畢竟在謝家的眼皮子底下,還沒成婚就養個女人在府裏,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想必應該是那狄青的姘頭吧,他跟謝姑娘的婚事在即,又有大人盯着,這才把人送出府了吧。若是大人不放心,我現在馬上去打聽。”

    李元忠看謝如墉臉色越來越難看,當下出了一頭薄汗,忙不迭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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