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聞書終究是拔出了他的劍,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魚死網破。

    但下一刻,就像是發生了奇蹟一般,那道銀色亮光驀地散去,蔓延在空氣中的凌厲殺氣也消失於無形。

    只因雲未弦終於想起來了:“祁月眠。”

    祁月眠是誰?七師妹當真認識他?

    這是燕聞書最後的念頭,在一陣笛聲過後,他便徹底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雲未弦已是提前捏了手印,布了個屏障,沒想到該擋的攻擊被收了回去,倒是擋住了這陣靡靡之音。

    看了眼那邊地上東倒西歪的五人,確認只是失去意識後,便收回了視線。

    “很久沒人叫過這個名字了。”祁月眠隨手轉了下手中翠綠玉笛,神情自得。

    好像剛剛突然生氣,打算滅口的人,不是他一樣。

    話音剛落,他身形一閃,站在了雲未弦的身前,一提衣襬,十分坦然地坐在了小圓凳上。

    他先看了眼塌上躺着的人:“這人是誰,你相好?”

    “老四。”

    “那你又是誰?”

    祁月眠聲調變柔,像是在幽幽地蠱惑着她。

    “雲未弦,嗯,老七。”

    自我介紹結束之後,雲未弦沒管他一副不信的神色,直接進入正題。

    “你在找什麼?說清楚一點,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在找……”祁月眠視線微微下移,落到她腰間玉玦時,還未確定,手卻已是先動了。

    但沒想到,居然被無形推了回來。

    雲未弦皺眉看他:“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

    “呵。”

    祁月眠搓了搓指腹,一縷殘餘符意散去:“會用靈符,還屈尊做什麼老七。”

    靈符,顧名思義,便是不借助任何外物外力,僅憑自身靈力畫出來的符籙。

    聽着似乎不難,好像有靈力就行,實則極難成形,更別說運用自如了。

    現在沒幾個符修會這個了。

    隨後他略微低下了頭,露了張略顯落寞的側臉。

    “你死的時候,我還挺難過的。”

    “打斷一下,”雲未弦舉起手,等他看過來後,就指了指塌上的老四,“你給他吹個曲吧,算我欠你個人情。”

    她在認出祁月眠之後,關於他的其他事也漸漸想起來了。

    他是以音律入道,從剛剛看來,應該是已經到了能夠操控任何聲音的境界。

    不論是多細微的聲音。

    有他在的話,說不定不需要誰捨己救人了。

    祁月眠放話放到一半被打斷,眼眸一時有些冷,不過不知想到了什麼,很快又轉爲了笑意。

    “還說不是你相好。”

    雲未弦沒有搭話,也沒給出半分反應。

    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祁月眠不由輕切了聲,然後就拿出了笛子,要吹的時候猶豫了一瞬,還是選了首很多年前爲一個人作的曲子。

    笛聲起初很是輕柔,像是乍暖還寒時的清風,到後面,就有了幾分嗚咽感,活像是在弔喪一般。.七

    “……”

    如果不是她都感覺到,自己這具新身體在笛聲的引導之下,慢慢自行修復,她都要以爲他要出爾反爾,救人變催命了。

    雲未弦輕輕皺了下眉頭,隨後還是決定忍了。

    一曲終,能夠感覺到塌上青年幾乎斷絕的生機,又若有似無地續上了,可以再拖些時日了。

    祁月眠收起了笛子:“那麼,現在來聊聊你欠我的人情吧,雲若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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