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卻。

    沒想到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會是這種情況之下。

    雲未弦稍稍恍惚了片刻,腦海裏浮現出一張溫潤如玉,總是帶着笑的臉。

    他好像沒什麼脾氣,也沒什麼遠大志向,心腸又太軟,是個不合格的劍修。

    但因爲他是那個人的首徒,也是唯一的徒弟。

    所以她雖然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卻仍是會耐着性子,代替那人指點他一二。

    不過她並不精於劍道,所謂的指點,便是直接拎把劍去與他過招。

    然後每一次指點完畢,他都得休養好一陣,之後再出現在她面前時,仍是溫和笑着,似是次次捱揍的人不是他一般。

    她死的時候,他纔剛剛踏入金丹境,因爲道心不太穩,境界有些虛浮,被她勒令閉關至少三年。

    但現在看來,他並沒有太聽她的話,強行出關來給她收屍了。

    要不然,這枚玉玦不太可能落到他的徒孫手上。

    雲未弦手上不自覺摸了摸腰間玉玦,暗歎了口氣,一時沒吭聲。

    她還想着,這一世不論是生是死,都要把前塵往事給忘了。

    結果熟人一個接一個,成心不讓她如願。

    挺鬧心的。

    她不吭聲,站着的寧清遠和坐着的四人,一時間面面相覷,也沒敢說話。

    祁月眠則像是已經得償所願,神色一派悠然,也不在意自己被困在一個對自己毫無威脅的符陣當中了。

    可能還有點享受。

    過了片刻,雲未弦才撐着頭,淡淡看向燕聞書:“你的劍,是跟他學的?”

    燕聞書已經放棄去思考,七師妹還是不是七師妹這個問題了,畢竟答案顯而易見。

    聞言,就依舊老實搖頭回答:“不是,只是得了本師祖傳下來的劍譜。我……晚輩入門時,師祖便在閉關了。他老人家在閉關前,曾交代過師尊,說若是他十年後不曾出關的話,便當他已然身死了。”

    說完,他又補充道:“師祖閉關至今,已有二十年了。”

    難怪要加個約莫。

    而看來他這個未曾親身傳授的徒孫,比他更適合走劍修這條路。

    劍未出,劍氣先至。

    還只是跟着本劍譜學到如今。

    正想着,谷內靈氣忽地又是一陣動盪,然後不約而同往入口那邊涌去。

    靈氣好的時候,對修士有千般好處。

    可一旦亂起來,亦會對修士產生不好的影響,尤其是境界低的。

    看着除燕聞書外的四人,都是露出了難受之色,雲未弦就才坐直了些。

    “兩位師姐帶上五師兄,去丹室避一避吧。”

    “大師兄在此處看着老四,順便打坐調息,莫要亂了心神。”

    “小六,來扶我一把。”

    她這樣吩咐下來,五人居然也就這樣下意識應了下來。

    秋詞秋歌帶上侯鈞飛往丹室的途中,纔想起來對視一眼——我們爲什麼要這麼聽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七師妹的人的話?

    燕聞書則是徑自走到牀頭,席地而坐,就這樣閉上眼開始調息,也不顧身邊還坐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化神。

    祁月眠饒有興味地看着幾個小孩各自行動,又去看被寧清遠扶着起來後,然後就要往外走的雲未弦。

    他自然知道她這是終於打算出手做點什麼了。

    畢竟她向來看不得與她有牽絆的人被欺負,甚至半句不是都不能說。

    可是!

    “等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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