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雲未弦重新閉上眼,她這次就不僅僅是身體虛了,元神也損耗過大,連養傷的力氣都沒了,還看什麼熱鬧?

    還不如死了算了。

    後輩們的禍福,早就已經與她不相干了。

    祁月眠並不打算讓她接着睡,便不再賣關子了。

    “來的是朝天宗的人,是如今修真界第一大宗門。你當真不想知道,他們的宗主是誰?”

    雲未弦沉默片刻,纔再度開口:“李朝天?”

    “就是他,意不意外?”

    意外,也不意外。

    雲卻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代表青蒼山散了。

    李朝天出去另立山頭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居然還成了第一大宗門。

    難道是她活着的時候太過強勢,掩蓋住了他的野心和風采?

    不過就算青蒼山散了,李朝天依舊算是雲卻的三師叔,既然派人來了,就說明要當這個靠山了,那就更沒她什麼事了,還是安心躺着吧。

    祁月眠能猜到她在想什麼,畢竟他當年也是這麼想李朝天的。

    “朝天宗雖然是在萬里之外的洛城,但若是派元嬰境以上修士前來支援,兩三個時辰便足以飛到,用不了一日。”

    “你說,李朝天讓人開着這麼一艘飛舟過來,是真的想護着雲卻的徒弟徒孫,還是專程來炫耀派頭的?”

    “哦,順便還能昭告天下,這若水閣確實是他師侄的門派。可他的師侄,就他這麼一個師叔嗎?”

    “你有沒有聽說過,懷璧其罪?”

    沒完沒了了還。

    雲未弦睜開眼:“搭把手。”

    就知道她會忍不住,祁月眠笑了聲,隨即一擡手,有什麼東西從他袖中飛出。

    看着眼前的鼓棒,雲未弦不由想到,他很久以前並不吹蕭或是笛,而是熱衷於收集各種鼓。

    還曾有傳聞,說他便是出身於民間祭祀樂團,敲鼓入的道。

    如今年紀大了,倒是文雅起來了。

    她伸手握住鼓棒,任由它帶着自己飛出窗外,來到了屋頂上。

    而說實話,乍一見到那艘飛舟,雲未弦也是略吃了一驚,只是她見過更多神奇物件,便並未顯露出來。

    “那東西要喫多少靈石?”

    “飛一整日的話,少說上百塊,上品靈石。”

    “……”

    雲未弦一時無言以對,乾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躺好。

    祁月眠看着她:“傷得很重?”

    “死不了。”

    他有心想要探一探她的元神,可又不敢,想了想,就還是隻是當空虛虛畫了個耳朵,貼到她耳畔,讓她自己聽那飛舟上的對話。

    來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李朝天本人。

    聽着應該是朝天宗的長老,化神境。

    和他對話的是莫嶼本人,從頭到尾就沒佔據過主動,被人拿捏了個十足。

    雲未弦心不在焉地聽着,然後提煉出了這場談話的重點——

    朝天宗可以保住若水閣,也可以答應莫嶼,收留他的七個徒弟,不過需得參加三年後的,朝天宗外門弟子大比,方可名正言順入內門。

    至於交換條件卻是語焉不詳,似是莫嶼在求援時,已經私下與李朝天談妥了。

    不過不管是什麼。

    這等於是,莫嶼主動往朝天宗送人質,不僅僅送得心甘情願,還是求着別人收。

    不對,這若水閣能與李朝天談條件的,也只有雲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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