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拿着留個念想。”
拿是拿了，但卻不敢隨身帶着，只能和一些法器放到一起。
這也是爲什麼他死後，莫嶼會一時大意沒收好，讓雲未弦挑了去。
雲未弦挑了挑眉，對他這突然的心虛有些莫名，她就一問，又沒有要怪他的意思。
難道她以前有因爲一點小事責怪過他麼？
她沒多想，繼續問：“那爲何那幾人能跟着找到若水閣來？”
原來她是想問這個……雲卻輕咳了聲：“老大那個四徒弟，是我做主替他收下的。”
“哦？”
“寒兒……他姓蕭名知寒，陵城是他父王的封地，老大曾救過他父王一回，之後便與王府有些交情了。然後偶然有一回，我跟在老大身邊一起去了趟，發現這孩子在符籙一道上有些天賦，一問才知道，他小時候跟府上的一個道士門客學過一陣。那道士是個散修半仙，教會了他如何引氣入體，入了符道。”
“誰料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徒弟的造詣就超過了師父的，那道士便羞愧離去。”
聽着，雲未弦無聲一笑，半仙就是一隻腳踏入了修真的門，另一隻腳還流連於凡世，老四那個師父，估計連築基都沒有。
雲卻：“沒了師父教，那孩子有幾年都是自行看書琢磨各種符，成敗居然也能對半開。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點師叔的影子，就讓他拜在了老大門下。不過，他是王府獨子，父母寵愛有加，無意走上要與家人分開的修真路，便只是掛了個名。”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雲卻想起來還有點後悔：“我教了他一個符陣，困仙陣。”
困仙陣，以符爲陣眼，可將整座府邸圈在陣內，一旦有不明修士闖入動用法術，陣法便會被觸發，暫時鎖住修士靈力。
也需要那名修士在場維持法陣。
她沒收過徒弟，雲卻也是自己在藏心閣看她的手札學的，從不曾外傳。
所以見識過這個法陣的人，看到王府那個陣，就能瞬間跟她聯繫上。
看來又是哪個熟人。
雲未弦輕嘆了口氣：“你沒把藏心閣的東西搬出來，卻是背了不少。”
“……是，但傳授給他們的，大多數是都流傳開來的功法，不算特別。唯有這個困仙陣，細數起來，修真界會的可能只有三人。”
“是我大意了，還想着師叔沒用過幾次，並且打算加以改進了再用，便以爲沒人能認出來。”
雖說是雲卻惹的禍，但歸根結底，源頭還是在她身上。
不但得管，還得管到底了。
“給我一個名單。”
“啊……好。”
這個名單，自然是當年攻上青蒼山那些人，能認出她的困仙陣之人，十有八九也在其中。
一個個找過去便是了。
雲未弦取了紙筆過來，雲卻報一個寫一個。
寫完之後，她看着紙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自己都是忍不住樂了。
“我招惹了這麼多仇家麼？”
雲卻：“並不是……大多是三師叔四師叔在外惹的禍，然後還有他。”
這倒是事實，她就算惹了事，也是當場就解決了，不會留有後患。
不過有兇名的人是她，護短的人是她，那些人害怕的還是她。
罪名當然只會安在她頭上，她一死，可不就無所顧忌了。
雲未弦收好名單，拍了拍劍身：“你且歇着吧，萬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