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劍氣維持了足足一刻鐘才落了回去,周圍靈力波動也漸漸平息。

    雲未弦收回看星星的視線,轉向旁邊的劍。

    “我拿着這把劍也沒什麼用處,你去吧。”

    “……是。”

    雲卻也沒奢望,能夠一直留在她身邊,這會不用她畫符,便自行操控着這把劍往燕聞書的住處飛去。

    燕聞書剛出定,一時間還在回味體內激昂劍氣,手也有些癢,想要去摸劍。

    冷不丁一把劍突然飛到眼前,他不由嚇了一跳。

    隨即,還是及時趕來的莫嶼,替他解了惑:“那是你師祖的佩劍,無涯劍。”

    “若水閣門下再無第二個劍修,這把劍自然是要傳給你。”

    燕聞書這才伸手握住了那把劍,站起了身作揖:“多謝師祖、師尊賜劍。”

    這倒是跟他沒什麼關係,多半是師尊和那位師叔祖的決定。

    莫嶼沒細說,只是點了頭認下,然後虛扶了下自己的大徒弟,心中甚感欣慰。

    “金丹中期了,好樣的。”

    隨後又話鋒一轉:“切記不可自驕自滿,劍修之道,向來比旁的路要難走許多。這之後,師尊便幫不上你什麼了,萬事皆要靠你自己。”

    “弟子明白,定不負師尊所望。”燕聞書說着,便將剛剛那一絲激動壓了下去。

    這纔到金丹中期而已,去與七師妹一個非劍修打,仍舊是毫無勝算。

    莫嶼看了看他,心中大略明白,與雲未弦那一場過招,已經讓他稍微窺見了外面天地之大。

    而且只要以後雲未弦一直在,他就會一直想起來,不會滿足現狀,駐足不前。

    這一打,居然是件大好事。

    難怪師尊好歹是個化神劍修了,可在這位師叔祖面前,仍然仿若入門不久的弟子一般乖巧聽話。

    想必年少時也沒少被她鞭策過。

    按下想法,莫嶼輕輕一拍燕聞書的肩,道:“坐下罷,臨行前,爲師還有些話想交代與你。”

    “好。”

    夜空寂靜,今夜的若水閣,無人能眠。

    清早起來,雲未弦準時去參加了慣例的早課,發現傷好得差不多的蕭知寒也是來了,潤物細無聲般地融入了師門當中。

    晴空初升,將湖水照耀成溫暖的淡金色,睡蓮花瓣上滴着晨露,閃閃發着光芒,恍若真的一般。

    打坐結束後,莫嶼像往常那般,和每一個徒弟略作交談,或是誇讚或是委婉地提出不對之處。

    氣氛平和的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但隨着一聲響徹整個山谷的鐘聲響起,衆人就皆是下意識沉默下來,神色各異。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莫嶼百感交集地看過自己的幾個徒弟,但也知道,若是此刻他表現出半分不捨,他們就更加不會願意走了。

    “好了,都差不多收拾好了吧?那便隨爲師出谷去吧。”

    “等等。”

    “?”連莫嶼在內的衆人,皆是疑惑地看向了忽然出聲的雲未弦。

    雲未弦看了眼燕聞書已經換上的無涯劍,淡淡一笑,然後才與不明白她是要做什麼的莫嶼對上視線。

    “時間還早,師尊不妨先去與那位朝天宗的長老談談心吧。畢竟,我們總不能這般空着手去,對罷?”

    什麼意思?

    幾個小徒弟一臉不解,難不成他們還得帶禮品去?

    莫嶼則是後知後覺地也看向了無涯劍,過了會才頗爲無奈地應下:“好,那你們稍等片刻。”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