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雲未弦幾人回到朝天宗後,霜醉放的煙花纔算是結束了。

    不只是寧清遠,就連秋歌都是一邊飛,一邊還仰着頭看向那邊,似乎有點沒看夠。

    在若水閣待着,果然是隻長年紀不長心性。

    煙花這東西,放一會還好,久了的話,像她這種活得太長的人,只會嫌鬧得慌。

    雲未弦揉了揉太陽穴,倦意涌了上來,滿心只想回到她的牀榻上好好睡一覺。

    但剛飛到斷崖峯地界之時,這股倦意立刻就散了,她雖然仍然保持着懶散的坐姿,但眉眼間卻是冷了幾分。

    蕭知寒比她晚一些察覺到——他們二人布在這山間的聚靈符,被毀了個七八。

    多半都是他畫的,這會符一散,稍微能感應到一些。

    再飛近了一看,隱隱約約還能見得這些時日來,阿照費心修整的樹木花草,亦是遭到了些破壞,雖然能看出來有儘量清理,但仍難掩雜亂。

    另外三人一直在看着天,並沒有察覺到異樣。

    直到落到院前,雲未弦拂袖間帶起了些許寒意,才讓他們略微有些懵。

    “去叫他們三個過來。”

    叫了阿照自行去歇着,蕭知寒與秋歌寧清遠自覺分頭去叫人了。

    雲未弦則是徑自走到大廳裏坐着,先勾過隱藏在花瓣中的符意捏了捏,確認並沒鬧到裏面來,便閉上眼散出神識,將早上出門時封上的符陣一點點打開。

    陣一啓動,整座山上的靈氣又開始緩慢流動起來,比之前幾天,又要更充足旺盛些,也爲這山間帶來了許多生機。

    隨後,六人就都到了。

    打頭的燕聞書多少有點心虛,不等雲未弦問,只消她看來一眼,就立刻招了。

    “傍晚時,有幾個外門弟子特意跑來山上友好切磋了一番,等我聞聲出去看時,他們才說並不知道這斷崖峯居然又有人住了。”

    他那時剛從鏡中世界出來,而秋詞和侯鈞雖然有第一時間出去阻攔,但並沒起到作用。

    畢竟弟子規裏明明白白寫着禁止門內弟子私鬥,他們自行切磋着,兩人也根本不好動手。

    況且,動手了也未必打得過。

    而這要說出去,還真算不上什麼大事,還有可能被人說空口無憑,污衊同門。

    燕聞書就想着先忍一忍,然後再好好想想辦法,免得日後再發生同樣的事。

    倒也料想到了,依照雲未弦的脾氣,是忍不了了。

    若是從前,聽到大師兄將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秋詞絕對是要說上兩句的。篳趣閣

    但是現在,卻忽然明白了說什麼都好像沒用這一道理,今日來的那幾人,又哪曾聽過她一句話?

    他們來之前肯定都知道,她只是個不堪大用的築基丹修,手頭連個像樣的法器都沒有。

    若是雲未弦要罰大師兄,她便也一併挨罰就是了。

    想着,秋詞便只是低垂着頭,什麼也沒說。

    朝天宗外門如此之大,偶爾出去一趟,都是碰不見幾個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那幾個外門弟子姓甚名誰了。

    雲未弦並沒有要責怪他們三個看家不利的意思,只是問道:“可還記得都長什麼樣?”

    燕聞書和秋詞聽了一愣,然後纔開始回憶起,那幾個人的長相。

    侯鈞卻是直接開了口道:“我可以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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