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到蕭知寒既然有心要爲她分憂,雲未弦又畫了幾日的畫,基本上都畫完之後,便給他找了件事做。

    裝裱畫卷。

    如他所說,以前在王府時的確不時會作畫,畢竟畫符也是需得靠畫的,沒有一點基礎,自學的話就基本上算得上是鬼畫符了。

    然後不但會自己畫,畫完還會自行負責裝裱,掛在府裏各處。

    所以,這件事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小事一樁。

    答應時還頗爲自信,想着一定能讓雲未弦十分滿意,說不定還能眼前一亮。

    結果在看到要裝裱的畫卷時,論是他再怎麼沉穩,也是露了一瞬的呆滯之色。

    那是雲未弦在前些時日造紙時,特地裁剪出來的一張空白畫紙,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特別的長。

    長到什麼程度呢——

    “七師妹,你這白紙……拿到山頂斷崖垂下去,都能夠入土半分了。”

    他們這斷崖峯有些斜,乍一看好像不怎麼高,但站到斷崖邊往下一看,不怕高的人心裏都是得咯噔一下。

    也就是他們會飛,看習慣了就好。

    換做阿照這樣的凡人,一個多月了,只來過山頂一兩回。

    寧清遠一邊看着傀儡攤開白紙,一邊搖着頭嘖嘖出聲:“這要裝裱,都不知從何下手了。”

    侯鈞也看得呆了下,然後對蕭知寒道:“四師兄,我也來幫忙。”

    “……嗯,”蕭知寒已然迅速回神,沒有露出半分退卻,先是一點頭,然後又問,“會不會影響你們準備過兩日的下山考覈?”

    “這……”問起這個,侯鈞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寧清遠遠遠的聽到了,便走近了代替他回答道:“大師兄說了,我這刀道跟沒入一樣,就當是去玩一玩了,也別想着能過了。”

    “我也一樣。”侯鈞這才默默接話。

    “如此,”蕭知寒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二位師弟相助了。”

    看着四五六齊上,阿照並兩個傀儡在一邊打下手,雲未弦露了滿意之色,然後找了個地坐下,拿出紙筆寫寫畫畫。

    而大抵是受了寧清遠開頭那句話的啓發,在發現要將這白紙鋪平時,多少都會顯得有點歪,裱不正之後。

    蕭知寒略一思慮,就還真乾脆拿到山頂上,由上往下垂着鋪開。

    這個難度太大,阿照就沒有跟着去了,而是回到廚房給雲未弦做甜糕,免得她好幾個月喫不到想得慌。

    於是,孫峯巴巴地飛來斷崖峯,給他們幾個傳達考覈一事的時候,就發現院落裏空空如也,安靜不已。

    燕聞書一大早去洛城了,他倒是知道。.biqugé

    而秋詞秋歌則是去了火室。

    那其他人呢?

    孫峯在前院裏站了片刻,看到偏角小院有炊煙升起,方纔繞着飛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安生坐着寫着什麼的雲未弦。

    雲未弦正算到關鍵之處,沒等他開口,就徑自道:“稍等我片刻。”

    “……好的。”孫峯應下後,也沒走太近,遠遠地往她那紙上看了一眼。

    通過一些數字,能夠依稀知道那是很少人能懂的算術,基本上只有少數凡人和道士會,修士至多也就是看個面向斷吉凶。

    所以她這是在通過推算之法,來預知之後的歷練會遇到什麼事,然後好提前躲過嗎?

    還是隻是在學着算?

    孫峯見識有限,朝天宗也沒有精通推演算術之人,所以猜不透就沒去猜了,畢竟他們這些修道的更加信奉一句話——是福是禍躲不過。

    與其玩那些花頭,倒不如好好修煉提升境界,變得足夠強了,便什麼都不必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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