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眼都不敢看雲未弦，頭一直低垂着。
燕聞書嘆了聲，將人交給秋歌，然後走向了連樾。
這連番考覈看下來,他已經大致明白了，這並不是單純的外門考覈，而是針對他們每一個人所修以及境界實力，所設下的考覈。
也就是說，他並不能仗着已是金丹境，就以爲能輕輕鬆鬆過了考覈。
相反,可能他的那個考覈，會尤其的難。
但現在六個人裏面,只有三個人過了考覈,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進去之前，他本來想看一眼雲未弦，想知道她是會對他抱有期待，還是擔憂，抑或是不覺得他會失敗。
念頭一轉後，就還是作罷，定下了心神進了水晶球。
他一進去，看到裏面的陣仗和架勢，和燕聞書想得差不多的雲未弦，就算是確定了，他的考覈的確是最難的。
直接上劍陣了。
朝天宗雖沒有別的劍修了，但是對歸元觀的劍修，倒是鑽研了個透徹。
那是非常正宗的道家劍陣，陣內劍招變化萬千，難以預測，若是從未接觸過的人遇上，饒是佈陣之人境界不高，也會被困住。
別說破陣而出,能撐個幾刻鐘就不錯了。
剛好，燕聞書就是那個還未來得及接觸劍陣的人。
不過也挺好，第一次接觸是在這種門內考覈的情況，而非是在外對敵之時。
畢竟既然朝天宗能學來這道家劍陣，別的一些修士也能琢磨鑽研，不再是歸元觀獨一份的了。
更何況，也並不是每一個從歸元觀出來的道士，都是什麼正人君子。ъ
就當作是歷練前，給燕聞書上的一堂會令他就算過了許久，都難以忘懷的課罷。
“……”
這真的是很有來頭的內門長老麼？
就在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坐的時候，就見雲未弦跟着坐下了。
然後還跟連樾搭話：“長老，這水晶球是您的專屬法寶麼？”
“……”幾人默默在旁邊坐下,看向了二人。
連樾還真搖了頭回答：“不是,只是個尋常法器，提前在裏面布好各種關卡，要用時便能隨心念變換。”
和她猜測得相差無幾。
看來只要往這個方向設計煉製出來的法器，不管做成什麼形狀，都能拿來這般用。
主要還是看施法之人的實力。
學到了。
雲未弦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如此，多謝長老爲弟子解惑。”
連樾看了看她，然後輕嗯了聲算作應下。
見雲未弦還有心思和連樾聊這個法器的事，想來是對燕聞書有充足的信心，不覺得他會失敗。
但剛這樣想着的幾人，再去看水晶球內部，卻仍是忍不住地提起了心，沒那麼堅信了。
燕聞書被困住了。
這個困，並不是單純指在劍陣中出不來。
而是還有些自困的意味。
身在陣中可能看不太清，但他們在外面，是看得一清二楚。
燕聞書近乎使出了全力，卻仍然只是在跟一團虛無縹緲的劍影纏鬥，劍陣的中心，以及幾處陣眼所在，分明就在他不遠處，可卻像是隔了厚厚一層迷霧，看不見也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