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回斷崖峯的路上,都是沒說什麼,落地時還有些恍然之感,覺得這大半日下來,像是做了場很長的夢一般。

    作爲頭一個考覈失敗的,寧清遠原本還有些受挫感,但見其他人都並沒有笑話他,而是都各自沉浸於經歷過的考覈之中,就也很快想開了,露了平常的笑。

    “七師妹,這天色看着不早了,我們稍微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再出發?”

    “怎麼?太陽還未下山,你倒先想休息了?”

    雲未弦瞥了他一眼,然後又掃過其他人:“都差不多收拾好了吧,再最後檢查一番,一刻鐘後就下山。”.biqugé

    她提前了挺久就說了要下山一事,這些時日以來,幾人一邊準備考覈,一邊把該收的都收了。

    就是秋詞還略有些放心不下藥田那邊,便還特地去找阿照,勞煩他多受累一些,幫着爬上爬下照看一下。

    秋歌則是負責回她們二人住的院落再仔細看看有沒有落下東西。

    蕭知寒和侯鈞直接等在了門口,前者是因爲一貫把東西都隨身帶着,後者是除了一把琴和抄寫的琴譜,也沒別的什麼東西了。

    燕聞書見狀便道:“那我先行去外事堂那邊,做好下山的準備。”

    雲未弦輕點了下頭。

    “……”看他們幾人要麼瞬間各自動了起來,要麼一副等着走的模樣,寧清遠有些委屈,卻並不敢說出來。

    明明上一回他跟七師妹說要去洛城時,午時都還未到,她就說天色不早了。

    怎麼這一回說變就變?

    但他也是早就收拾好了,這會坐到一邊廊下的護欄上,抱着他那把刀擦拭用過的痕跡。

    雖然剛剛與他對招的是個幻影,刀更不可能是真的。

    可一邊擦着,一邊就能想起來,他用這把刀都做了什麼。

    蕭知寒站着等了會,忽然想起來:“我與你們同行的話,是不是會被認出來?”

    侯鈞和寧清遠聽了都是一愣,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爲何會這樣說——

    他們一行人之所以會從若水閣出來,投奔朝天宗,不正是因爲這位四師兄被人盯上了,然後一路追到了若水閣麼?

    在這邊安生了一個多月,都是險些快要忘了這事了。

    他不提,雲未弦也差點忘了,自己是有準備的,這會才從葫蘆裏掏了個東西出來,送到了蕭知寒手裏。

    “簡單,戴好這個就行了。”

    反正真正見過他的人都是死了,就算能傳信,也就傳個畫像回去,臉一擋,他們還能靠什麼認?

    雲未弦想完,又看了眼蕭知寒腰間掛着的玉佩:“把你以前戴在身上的東西都收起來吧。”

    “好。”蕭知寒看着手上的木雕面具,眸底露了笑,原來她也有想着他。

    他的事算是解決了,寧清遠收起擦好的刀,又湊過來問:“我們七個人這樣跑出去,是不是挺顯眼的?會不會有那種專門殺人奪寶的修士盯上我們?”

    “怕了?”

    “有一點怕。”

    雲未弦一笑:“那更簡單了,穿好這身外門弟子服,戴好弟子規玉簡,看誰敢動朝天宗的人。”

    爲了去參加考覈,他們都是自覺換上了弟子服。

    而不僅僅是寧清遠,另外兩人都以爲,她會說誰來誰死,卻不曾想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七師妹,你這是狗……啊不對,狐假虎威啊!”

    “?”雲未弦似笑非笑地去看寧清遠,“今日你別想坐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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