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未至近前,但那走動間飄逸的雪青色衣襬,已是透露了他的身份。

    ?

    她剛剛還想着與祁月眠有些相似,不曾想兩人還真打好關係了。

    等兩人掀了珠簾進來,雲未弦便算是看清楚了此人的臉。

    並不陰柔秀美,而是仿若明珠般耀眼的英氣俊秀,一雙眼裏黑白分明,光澤流轉,笑的時候大概真的會讓周遭都是亮堂起來。

    就算他無意誘人,用這麼一雙眼將人一看,那人都會爲之傾倒了。

    嗓音也是無端就有種令人耳廓發熱酥麻的感覺。

    “紅鹿姐走了?”

    雖露了幾分失望之意,但他還是如出入自家一般,很是自在地找了把椅子坐下,對着看過來的雲未弦一點頭示意,就撐着頭閉上眼:“讓我在這歇會,外面可吵。”

    說完,便還當真瞬間入睡,周身上下全是破綻,完全不設防。

    祁月眠在雲未弦對面坐下,見她收回視線,才道:“他是司淮,是我的酒友兼知音,不必管他。”

    說着便輕打了個響指,將三人之間隔開了,互不打擾。

    這麼大把年紀,倒還有心思交知音好友,他心態着實不錯。

    雲未弦嗯了聲:“外面那麼多客人,都是衝着他來的?”

    “對,大部分還是男修,女修倒是已經轉爲只是看看他的臉了,偶爾能與他攀談兩句,亦是大幸。”

    祁月眠說着,不由搖了搖頭:“我是看不出什麼來,極樂門的媚顏魅音之術在我這,還不如與他合奏一曲時來得痛快些。”

    “那是他境界還不夠。”

    雲未弦淡淡答道,隨即從葫蘆裏取了串葡萄出來:“土特產。”

    “?”祁月眠一挑眉,“我們這麼多年交情,就只值一串葡萄?”

    “不喫算了。”

    雲未弦正要收回去,一併拿去給玉娘釀酒,葡萄串就脫了手,被隔空取了過去。

    “咳……”祁月眠摘了一顆葡萄剝皮吃了,“還挺甜,這趟去亂星煞收穫不少?昨日聽說朝天宗的飛舟從盧城回來了,就猜想你應當也一同回來了。”

    “收穫一般,只是忽然發現,過了這麼久,居然還有好些不認識的人都記得我。”

    她那時候,可完全沒聽說過什麼興城四霸,那魔氣的主人,更是不知是什麼妖魔。

    “怎麼?露餡了?”祁月眠眼中閃過一絲期盼,那是不是可以早一些跟她打一場了?

    讓他失望的是,雲未弦搖了頭:“都挺懂事,不會亂說。”

    沈君意是肯定不會到處與人說的,畢竟都裝啞巴扮穩重了。

    “哦,我早跟你說過了,你如今比之前活着時名聲還要大,稍微用個靈符,就有可能被認出來了。”

    祁月眠一邊喫,一邊說:“祖師這個名頭,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有得。”

    雲未弦瞥了他一眼:“所以你與那紅鹿交情有多好,這般隨意就將我賣給了她?”

    “……”

    賬果然還是要算的。

    祁月眠手上一停,聽得有人上樓來了,便鬆了一口氣:“鹿姐人不錯,況且,也不是我一個人乾的。”

    剛說完,玉娘就到了。

    “姑娘,您回來了。”

    雲未弦站了起來:“嗯,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走出裏廳之前,又回過頭淡淡道:“你若真這麼閒,倒不如帶帶我五師兄,帶好了,我隨時都可以滿足你的心願。”

    不就是打他一頓麼,之前懶得動手,現在倒是有幾分興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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