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雲未弦此刻並無暇顧及別的,只專注盯着那裂痕變得更多的血陣。

    隨即在千鈞一髮之際,驀地擡手連畫了幾道靈符,禁錮住了袁宏康的身體,把他腹腔內那活物,給硬生生逼得無路可逃,只能從血陣裂口處鑽了出來。

    雲未弦以符化作一個無形的牢籠,第一時間將它圈入其中。

    隨後,才定睛看去。

    那是一隻很是怪異的蟲。

    軀體沒有固定的形狀,像是流動着的液體一般,又有點像是會隨時隨風散去的黑煙。

    只有微微張開的翅膀,看着應是堅硬的,和它那沒什麼形狀的尾巴,一同輕輕抖動着。

    可就是這樣一隻僅僅是外表看起來很是怪異,但毫無攻擊能力的蟲,卻飽含着讓人無法忍受的黑暗氣息,只稍微靠近一些,就感覺會被它張開嘴一口吞噬掉。

    再去看袁宏康裂開的體內的話,都是可以見得他五臟六腑俱是不見了,裏面空空如也,恍若一個不見底的黑洞。

    而它似乎不太能見光,在靈符的包裹之下,掙扎了片刻後,就半死不活地攤在了那。

    簡直就像是寄生蟲,但卻胃口極大,才養到這麼丁點大,就能吸走整座城的靈氣,要是再大一些的話,還不知會怎樣。

    雲未弦並未被它這副裝死的模樣給瞞騙過去,又是畫了幾道符將它團團裹住之後,便暫時收入到一個小銅瓶中。

    畢竟不是什麼有靈之物,不配玉或是瓷。

    然而想徹底搞死它,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帶在身邊,可能也會有些隱患。

    與其讓她來慢慢把它磨死,倒不如交給更爲專業,也更有那個能力應對突發情況之人。

    想定之後,雲未弦便將銅瓶先是揣好,然後看了眼已經徹底泛着一片死灰之氣的袁宏康,略微搖頭嘆了聲。

    他只怕是連魂魄也一併被吞吃了,下場算是極爲慘烈了。

    抱着好歹給他留個像樣的全屍的想法,雲未弦擡手捏出符意,替他修補了腹部的裂口,將那刻印的血陣亦是輕輕抹去了。

    隨後,她纔再度飛高了一些,先看了眼地上那法陣。

    剛剛裂開的,便是這個大型法陣,連帶着地面都是出現了好幾道極深的裂縫,大量魔氣爆發出來。

    就算是她,也得靠符意護身,才能不被那些魔氣侵襲入體。

    這種源源不斷的情況,須得有人第一時間盡數消滅掉纔行,不然總會有被忽略掉,悄悄逃竄出去的。

    但和之前一樣,都並不是特別需要她。

    有他們一羣人在,又或者說,有沈君意一人在就足夠了。

    一邊想着,雲未弦一邊找到了沈君意的所在,然後直接飛近了過去,將那銅瓶輕輕拋給了他。

    “沈道長,這個記得謹慎處理,還有別忘了那地底。我還有些事,便先走一步了。”

    沈君意看了眼那銅瓶,隱約猜到裏面大概是什麼後,便對着她一點頭:“好,再會。”

    聞言,雲未弦不由笑了聲,揮了揮手:“再會。”

    說完,人便迅速沒入黑夜之中,像是真的另有急事一般,飛快往山莊外而去。

    沈君意目送她遠去後,方纔收回眼神,將銅瓶收好,轉而看向了李朝天的方向:“李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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