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來的,也是個尋常的紅衣弟子,但走動和說話間,便恢復成了原本的白裙以及,在昏黃燭光之下都很是耀眼的美貌。

    這是最簡單的幻術,只能騙騙境界低下的修士。

    雲未弦掀起一邊牀簾,看向了她:“我還以爲你早該來了。”

    白素素既是跟着來的,那肯定是知道他們二人已經先行一步潛入了紅葉宮,她要找兩個人,還是相當簡單的。

    “嗯?”白素素走近之後,略微打量過已經恢復原樣的蕭知寒,然後也靠着牀沿坐了下來,對着雲未弦露了帶着幾分喜色的甜笑。

    “這麼說,你是在等我了。”

    這巧笑嫣然間,恍若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般。

    雲未弦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是衝着我施的魅術。”

    “……”

    這的確是白素素專門用來魅惑少年人的一種術法,先假裝不經意帶過,隨後就用側顏對着他,好讓在他看來,一顰一笑都不自覺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

    睫毛輕眨時,恍若蝴蝶翩翩舞動。

    只要將這種若有似無的氣氛延續下去,她都不用刻意再去做什麼,就又能有個新人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惜這纔剛開始施展,就被雲未弦給無情地戳破了。

    “習慣使然,別介意。”白素素神色如常地收斂了幾分,再次去看蕭知寒時,就見他眼神清明,與她直視間也毫無閃躲之意,更無任何多餘的波動。

    好似她這副美貌,與方纔她幻化出來的尋常弟子模樣,在他看來並無任何差別一般。

    與某個人有些相似,但又有不同——蕭知寒眼中並無冷意,也無半分輕視,不管是紅葉宮也好,極樂門也罷,抑或是是男還是女,在他看來都是人。

    而見她正式看了過來,蕭知寒也已然在方纔確認了她的身份,這會不便起身動作,就只是稍微彎身點了個頭。

    “晚輩蕭知寒,見過白教主。”

    白素素自是知道他,對着他略一頷首作爲迴應,見他自然地垂下眼簾,視線餘光看着的,也是雲未弦所在的方向,對她當真毫無興趣。

    但就算世間萬物於他而言都並無不同,也總會有一個人是特別的。

    想着,她心中就不由有了個猜測:“他不會是雲青的那把劍罷?”

    雲未弦一怔:“……”

    然後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也不知該說什麼。

    雖然並沒有特意去看蕭知寒,但卻依舊是能夠知曉,他心中毫無波動,並非是說對白素素這句話毫不相信,而彷彿是真相是怎樣都好。

    白素素也就是詐她一下,看她當真神色有異,一時沒有答話,反倒是因此確認了。

    可不管是雲未弦還是蕭知寒,兩人的反應也都太無趣了些,沒有給人半分窺探內心深處真正想法的餘地。

    見已錯過了接話的最佳時機,這會不論怎樣回答,都已是毫無意義了。

    雲未弦就轉而反問:“你還有眼線?在朝天宗內?”

    問到這,雲未弦其實就已然猜到是誰了:“難怪她的耳力那般好。”

    她跟蕭知寒提起大師兄的劍時,是在亂星煞的那處孤島之上,當時離得有些遠,便並未刻意防備纖耘。

    都是聰明人,白素素也不意外雲未弦會立刻發現,只笑吟吟道:“算不上什麼眼線,只是個有天賦,卻並不願意修音律的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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