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凜踩在樓梯上的這一腳明顯重了些，不過是他讓她假裝雀之堯的堂姐，那她叫他二叔是沒錯。
夜清明繼續跟他說：“忠叔給我準備了喫的，你沒在我就一個人先吃了。”
雀凜腳步不停下樓，語氣平淡，“不夠再讓忠叔給你拿。”
“夠了，很好喫，謝謝二叔。”
雀凜沒說什麼，倒是夜叉忍不住吐槽，【小閻王你愛答不理，對人家爹你一口一個二叔叫得歡，諂媚！】
夜清明理所當然道：【如果是小閻王僱我給我安排喫的，我也對他爹愛答不理，一口一個堂弟地叫他。】
雀凜也不能拆穿她，畢竟這樣無意中的聽聞更容易獲得她的真實想法，他往沙發上坐下，偏頭看彷彿沉浸在遊戲裏的他家“小閻王”出聲問：“課上完了？”
雀之堯頭也不擡回答：“課間休息。”
雀凜擡起手腕看錶，“你的課才上了不到半個小時吧？”
雀之堯隨口說：“大概是老師身體不舒服。”
“是老師身體不舒服還是你讓她不舒服？”
“這個得問她。”
問了只怕也是不敢說，都不知讓他整跑了多少個家教，雀凜也不再說關於上課的事，用手推了他一下，“這是來家裏做客的堂姐，你叫人了嗎？”
要是忠叔說這話雀之堯必然頭也不擡，但雀凜這麼說，他將視線從平板電腦上擡起來，用看誰都不爽的樣子看了夜清明須臾，冷冷叫了一聲：“堂姐。”
夜清明很親切地回他：“你好，小堂弟。”
雀之堯立刻問：“既然是堂姐，爲什麼不姓雀？”
夜清明撒起謊來都不用跟雀凜打招呼，很自然就回答：“只是老一輩之間有什麼關係吧，我沒來海城之前也不大知道。”
他要再問她能給他編出一個歃血爲盟的橋段，但那小孩顯然對她不感興趣，只是冷淡“哦”了一聲繼續低頭玩平板。
就在這時樓梯又傳來腳步聲，夜清明擡頭一看，一個梳着長卷發，上身穿泡泡袖白襯衣，下身穿一件雖然及膝，但後邊開着小高叉西裙的年輕女子。
女子看到不僅是雀之堯還有雀凜都在客廳，加快步子來到客廳，帶着幾分拘謹將長髮掛到耳後，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跟雀凜溫聲說道：“雀先生，你好。”
女子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剛哭過，但眼部的妝卻很完整，口紅大概也是剛補上去，這整張臉倒成時下流行的楚楚可憐的哭妝。
“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蘇老師嘴上這麼說，表情卻有些有口難言的委屈，遲疑許久她擠出溫柔的笑容說，“我是下樓來請雀同學回去上課的。”
雀凜偏頭看雀之堯。
雀之堯默不作聲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禮貌雀凜說：“那我先上樓上課了。”說完他自己先往樓上走。
蘇老師看了他一眼，回頭對雀凜溫柔笑道：“那我也先去上課。”
雀凜嗯了一聲低頭看手機。
蘇老師原地站了大概兩三秒才轉身離開，只是經過夜清明面前時，眼角偷偷地打量了她幾次。
夜叉瞧見了便說：【八成是把你當成雀凜新歡了。】
她管她當她將什麼？夜清明只是笑笑不出聲。
夜叉又問：【你覺得她有問題嗎？】
夜清明道：【身上沒有異常，但跟雀之堯出事有沒關係說不準。】
雀凜此時出聲：“那位是雀之堯的語文老師蘇婉，因爲上一任老師離職，她兩週之前來接的課。”
“兩週前？”那時間對不上，雀之堯出事已經有兩個月，夜清明再問，“來上課的老師當中有沒有被攻擊的對象？”
“沒有，他們都只是白天過來上課。”
看來雀之堯發病也不是按他的喜好來的，夜清明道：“雀先生，能麻煩您將家裏所有人的檔案跟受攻擊人的材料都給我一下嗎？”
雀凜看向一旁的忠叔。
沒一會兒忠叔拿來一個檔案袋，在雀凜眼神示意直接她後，他將檔案袋給她並解釋：“裏邊除了清明小姐要的資料，還有整個事件的始末，醫院的檢查報告，其他陰陽師的調查結果。”
想來雀凜救子心切早就將資料準備齊全，夜清明接過厚厚的檔案袋跟雀凜說：“我拿回房間整理一下。”
“辛苦了。”
雀凜這句辛苦了跟剛纔那位蘇老師的語氣差不多，興許在他眼裏，蘇老師是衆多老師當中的一個，她是衆多陰陽師中的一個，沒差。
沒差就對了，只要黑麪閻王不是故意找她茬，而是叫她過來解決他侄子的問題那就都好說。